太乙道:“原来如此,苍狐误信邪道,竟以为弑亲之后,才能练成这门功夫。”
霜然道:“其实说的也没错,经黑蛇剑而变成的贪魂蚺,彼此之间既紧密相连,又暗生恨意,仿佛兄弟姐妹之亲。只是他所杀这些妃子,算不得真正的亲人。”
陈灵虚奇道:“那前辈先前不杀青斩二哥,反而救了他,又是何道理?”
霜然摇头道:“我虽知这门怪异功夫的练法,但始终狠不下心,唯独对这人心尽丧的苍狐,我却绝饶不了他。”
太乙看向鬼心阎王,道:“伍大人,伍大人,伍者,五人也。鬼心,你谋求五子皆空,本就想操纵他们自相残杀了么?那黑蛇剑是你所造么?”
鬼心阎王微微一笑,道:“老夫只传授苍狐这门贪狼玄功的法诀,至于如何增长功力,却是他自行琢磨而得。”
霜然此时收获苍狐、青斩、泰远栖三人功力,身手足以与阎王比肩,她目光冰冷,凝视鬼心,恍惚间对此人畏惧已极,可又恨之入骨。
她道:“鬼心五子,那还有一子,又是何人?”
鬼心叹道:“那正是老夫。”
霜然叱道:“你让咱们互相杀害,是想最终将咱们全部吞噬?”
太乙蓦然想起当年暴虐阎王曾想捕杀泰远栖之事,也道:“你早在聚魂山中就散尽功力,谋求神功,不料被暴虐阎王重创。你是为了重拾阎王法力,才布下这样的局面?”
鬼心霎时寂静无声,像成了一块死气沉沉的石头。太乙挡在霜然面前,霜然感激一笑,道:“不用,为师眼下厉害得紧。”
话音未落,鬼心高声惨叫起来,身后幻化出一幽暗的巨龙,火焰如大雨一般,浇上鬼心头顶。
太乙心想:“这巨龙是应龙,是聚魂山中的古龙,虽并非十二神兽,却也绝不逊色。它为何要杀鬼心阎王?不,是鬼心阎王为何自杀?”
众人震惊,任由那龙火灼烧鬼心,鬼心毫不抵抗,不久血肉已化作肉泥,他只剩骨架,喀喀几声,散落一地。
那应龙开口,又一口火朝太乙喷来。太乙使逐阳神功,一股焚天蒸海的掌力反击过去,那应龙丝毫不退,反而全力吐火,霎时整个山中宫殿好似熔炉一般。
太乙运功护住陈灵虚与霜然,凝力反击过去。可忽然间,霜然痛苦喊叫,身上燃起大火。
太乙急道:“师父!”飞扑上前,想要相救,但那火焰是从霜然体内自行喷出,她自己无法阻挡,太乙也无法扑灭,他连使蛇帝共工的四海掌力,纵然真气寒冷彻骨,也半点效用没有。
谁知过了半晌,那火焰自行熄灭,霜然安然无恙的躺着,她已然昏厥过去,花白的头发变得血红,身躯袒露,全无遮掩。
太乙忽然醒悟:“那龙火并非是要杀她,而是将将她炼化成阎王,就像采奇一样。”
那应龙身形缩小,又变作另一个鬼心五子。太乙、陈灵虚困惑相望,鬼心五子喜道:“她脑中有刑官尸海的炼魂,恰好作为此阎王复生,一切自有天意。”
骤然间,空中降下一条血红立柱,将霜然裹住,她飘上了天,汇入一条天脉之中,穿过重重山体,眨眼已不在凡世。
这景象让太乙想起自己炼化斗神,炼化采奇,阎王虽被凡间视作掌管炼魂,奴役死者的暴君,但太乙确深知实情未必尽然。这情形神圣浩大,壮丽绝伦,比之真仙降世更胜一筹。
他知这鬼心五子并无恶意,面向他时,神情间已友善了不少,于是鞠躬行礼。陈灵虚一头雾水,但也学着太乙,向鬼心阎王鞠躬。
太乙道:“眼下并非魔猎时,阎王大人为何能行动自如?在下有许多不解之处,还望阎王大人指点迷津。”
鬼心阎王笑道:“盘蜒蛇妖,这许多年来,你与那伏羲盗取龙火,唤醒阎王之事,我已查的明白,也令我好生仰慕。这数十年间,死去的阎王无法复生,我有心效仿先贤,才想出这五子皆空之法。”
陈灵虚更是纳闷儿,道:“什么盗取龙火,唤醒阎王?”
太乙道:“陈小弟,你大仇已报,也该心满意足。此后之事,你也不必瞎掺和了。”
陈灵虚望着苍狐尸体,既喜且悲,乖乖听话,道:“多谢盘蜒师叔救命之恩。”转身一闪,已然远去。
鬼心阎王带着太乙向上升,那洞顶处有一暗门,两人由此外出,见山外已是日暮时分。
鬼心叹道:“聚魂山也临日暮,日暮之后,既是黑夜。黑雨以为聚魂山能免除蛇灾,其实大错特错了。”
太乙一凛,问道:“此话怎讲?还请老先生指点。”
鬼心道:“这一次蛇患,只怕凡间、聚魂山、轮回海皆无可避免。我钻研种种迹象,对此深信不疑。”
太乙问道:“是黑雨引来黑蛇的?”
鬼心叹道:“我曾与黑雨老怪交手,虽败在他手上,却也借此明白此人来历,有何意图。伏羲为救凡间,不惜借助黑蛇之力,欲将凡间魂魄全数炼化,既然如此,黑蛇又怎能不知聚魂山所在?而黑雨所造的八魔法力越发高强,隐约间可汲取阎王法力,到了如今,阎王一旦在凡间死去,魂魄已极难复生。”
太乙有些心虚,坦承道:“不少阎王都死在我的手上。”
鬼心看他一眼,道:“自作孽,不可活。但我心知大难将至,聚魂山少了阎王,只怕熬不过将来那场天灾。我唯有竭尽所能,设法复活死去的阎王。这‘五子皆空’法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