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睡了一天一夜,她才猛地回神,破土而出。头一件事,正是运血肉之法,追寻太乙去处。一探之下,她呼吸艰难,心头冰冷,知道他已不在这世上。
血寒悲伤之余,又七窍生烟,心想:“他去了轮回海?这小兔崽子竟舍了老娘?老娘虽是道士,可又有什么不好?早知道就强陪他睡上几觉,怀他孩儿,这小子总不能将我甩了吧!”
胡思乱想,却徒劳无益,当务之急,是找到如何前往轮回海的法子。
若太乙所知不错,人的魂魄皆与轮回海的圣灵关联紧密。魂魄为影,圣灵为本。无论魂魄在凡间还是阴间,对圣灵而言皆不过梦境一场。血寒习练血佛经有成,血肉纵控念太过精妙,如若自杀,一天就能活转,当世之中,又有谁能结束她魂魄梦境,让她在轮回海转醒?
她当即想道:“罗尤雅!蚩尤?蚩尤当年能杀山海门人,那也...多半能送老娘上天么?不,不,我并非在冥池中重生,而是血佛经让我没法死去。”
她急的掉泪,仰天骂道:“太乙,你这说话不算话的混球,你说要永远与我在一块儿,如今食言,算什么男人?不对,不对,你不是男人,而是太监!下回若让我见着你,哪怕你是圣灵,我也非将你榨干成太监不可!”
一边骂,一边想,忽然间灵光一闪,道:“破魔弑神剑!师父可以杀我!”
但斗神红疫已隐居多年,不知是在聚魂山里,还是在凡间游玩。想要找她,希望渺茫,不过倒也不妨一试。
她正要动身,忽然闻到一股怪味,似是死去已久之人,却未腐败,发生异变之气。她眉头一皱,顺着气味找去,行了二十里,只见一块空地,杂草全无,画了一个法阵,阵中有个头颅。
血寒拾起那头颅一看,倒也认得,正是苍狐所留。她立时就看出这头颅上有太乙手掌痕迹。
血寒心想:“他用这脑袋做了什么?”虽然可疑,但一时也想不明白。于是将头颅包起,动身离山,飞向中原。
她往西方大山处疾行,数日后来到万仙山中,说要拜见张千峰。张千峰虽然避世,但已知她到来,立即开门迎客。
血寒开门见山,说了太乙失踪之事。张千峰叹道:“我已多年不见师弟,对他好生想念,正想去探望,谁知他竟又不告而别。”
血寒没好气的说道:“不错,不错,张宗主,说空话无用,你能帮我算出他在哪儿么?实在不成,找到斗神红疫也行。”
张千峰道:“你可有师弟或斗神的东西?”
血寒忙道:“有,有的是,这小子留在我身子里头的东西可真不少。”
张千峰听此言邪门,眉头一皱,却见血寒在怀里一阵掏摸,取出大块绿驱蛇香、苍狐头颅、太乙喝剩的酒葫芦,鞋袜道袍,可说是五花八门。原来血寒将身子骨肉当做行囊,出行前准备杂物,全塞在其中。张千峰擦了擦汗,松了口气,才知自己想得歪了。
血寒道:“红疫的东西一件没有,全是太乙这小贼所赠。”
张千峰道:“我近年来新创了一门讨债索命功,无论他人在此间还是异世,我可凭借他珍惜之物,送你去他身边。”
血寒大喜,抛给张千峰一锭黄金,算是付账。张千峰哭笑不得,暗想:“我要这玩意儿有何用?”于是取过绿驱蛇香,施展大法,过了一个时辰,他脸色剧变,摇头道:“他不在此间,也不在聚魂山,似在...似在去了一个异界。”
血寒当即醒悟,道:“他回了山海门?”
张千峰道:“不错,我年轻时也曾去过那边,那异界灵气低微,却甚是太平....”
血寒道:“眼下也未必太平,你能将我送过去么?”
张千峰惭愧叹道:“他似乎从那异界离开,此后再无踪迹,我也找不到他,或许...他真去了轮回海?”
血寒恼道:“你这杂毛贼道,竟敢诓老娘黄金?”
张千峰见她言行宛如市井泼妇,头疼不已,血寒挠头苦思,骤然间,好似在乌云中见闪电发光,她将苍狐头颅递给张千峰,道:“能将我送到这人..这人爹爹那儿么?”
张千峰心想:“这是...苍国皇帝?他父亲又是何人?”但血亲遗体,缘分最强,他点头道:“只是这法门我练的不熟,未必能准确抵达,误差几何,从十里到千里不等...”
血寒又甩出一锭黄金,道:“赶紧,赶紧!”
张千峰凝神屏息,一手按住苍狐脑袋,一手抵住血寒背心,大喝一声,血寒眼前金光亿万,星空旋转,一黑一明,耳朵里又有雷霆响个不停。
折腾半天,扑通一声,血寒落在一片沙漠中。
她一跃而起,心想:“这里...这里倒也认得,似是丝绸之路上。”搬运气血,功力丝毫未损,这索命讨债功果然玄奥无比,但她这血佛神功也有巧夺造化之妙。
她即刻出发,前往昆仑雪山,路过某处荒山老林,往山下一望,不由惊讶,只见十余条黑蛇在村庄中杀人,黑蛇灵气渗透,魂魄皆被吞没。
血寒心想:“伏羲已死,这并非是他操纵,且这黑蛇吃人魂魄,并非制造炼魂。这是自然而成的蛇灾,想不到这世上也遭殃了?”
她落地之后,几下功夫,将黑蛇除尽,救下剩余活人。正在此时,天上又有人飞来,她抬头一瞧,见是一美丽纯洁的姑娘,正是那替代她入山海门的小默雪。
小默雪盯着血寒瞧了半晌,“啊”地一声,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