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了废庙,展开轻功,直比虎豹更为迅捷,不久回到军营中。东采英仍未入睡,反而整装待发,人人神情肃穆。罗芳林心底雪亮,却问道:“为何急着要走?”
东采英说道:“半夜收到狼烟传讯,形势有变,大军撤离巢国都,只怕....只怕状况甚是堪忧。”
罗芳林道:“既然如此,我随你同往。此城暂且顾不上了。”
东采英如何不知其中利害?但如今首要之事,需得与大军汇合,他练兵有方,令出如山,俄而准备已妥,挥军离城,赶往巢国都高岗。
军队加急前行,过了一天,行至途中,前方烟尘滚滚,有许多将士快步奔来,各个儿惊恐不安,丢盔弃甲,旗帜东倒西歪,战马也屡屡失蹄。东采英赶上前去,将败将收纳,找一险要处安营扎寨,在败军中认出一人,乃是左将军兼徐国侯爵徐谦亮,东采英问道:“徐公,我一天前收到捷报,大局已定,怎会突然成这幅模样?”
徐谦亮霎时嚎啕大哭,老泪涔涔,东采英心知不妙,赶忙相劝:“快些理清头绪,趁敌人立足未稳,咱们可反败为胜。”
徐谦亮道:“皇上....皇上驾崩了!”
东采英身躯一晃,霎时面色如土,问道:“皇上身边侍卫一个个神通广大,为何...为何护他不住?”
徐谦亮捶胸顿足道:“听一姓马的侍卫说,敌人精通妖法,驱使冰火土木四妖,以诡异手段将他缠住,他...他救皇上不及...”
原来罗蟠死后,城中大乱,巢国大军群龙无首,士气崩溃,而未欢王又熟知城中情形,率军反攻过来,诸侯联军数目虽多,但背腹受敌,处处都是危险,死伤极为惨烈,竟就此一溃千里,纷纷败退逃亡,那高岗眼下又落入未欢王手中。
这时罗芳林走了出来,眼中含泪,颤声道:“哥哥他....他死了?”身躯一晃,往后倒去。东采英赶忙将她扶住。他知军机紧急,万不能放过,喊道:“大伙儿再辛苦辛苦,趁夜出击,打敌人个立足未稳。”他料定巢国余孽不多,守不住这偌大都城,若自己突袭而至,胜机极大。
罗芳林睁眼咬牙道:“带我去前线!”
东采英知妻子脾性刚硬,不让须眉,更不多言,尽出兵马,风风火火,洋洋烈烈,直取高岗。
他来到城前,只看一眼,心头大喜,原来这城仍乱作一团,城墙守军战战兢兢,慌乱不已,当即下令攻城。他兵分二路,自己率主力一路攻打西面,斑圆、绿须一路攻打北门,他麾下多有武功高强的好手,冒着零星箭矢奔到城下,命人以攻城槌撞破城门,自己与众高手则飞身上楼,施展巨神拳术,砰砰数声,击毙敌将,所到之处,如入无人之境。
忽然间,身旁一声清啸,巢军中奔出许多遍体尖刺,面貌如犬的妖魔,东采英冲上前去,击出拳掌,一人独斗数十人,只觉敌人力大勇猛,绝非易与之辈。
正打得不可开交,难以脱身,蓦地一道纤细身影闪过,那人双拳探出,势如巨石,轰隆一声,正砸在众妖魔防备薄弱处,顿时击毙数人。
东采英喜道:“外公?”他见那巨神拳法威力极大,不逊于自己,以为是荼邪赶来,谁知定睛一瞧,那高手不是旁人,正是他那千娇百媚的公主妻子,他霎时傻眼,正在发愣,有一犬怪张开血口,朝他咬来。罗芳林身子回转,使一招“石尘回风”,咔嚓一声,将那人打的筋骨粉碎。
罗芳林叱道:“别分神,好好应战!”
东采英哈哈大笑,精神振奋,陡然前冲,身躯刚硬如铁,正是巨神体的功夫,这功夫讲究心境、气血,战况越是激烈,身躯越是奋勇,他弹指间出拳踢腿,敌人已万万招架不住,再去看罗芳林,她身手虽然生疏,单以内力而论,比自己只高不低,夫妻二人联手出战,巢军士兵与万鬼妖魔如何能够阻拦?
罗芳林头一次身处战场,亲历这腥风血雨,不知怎地,心情却平静得很。她打出拳去,将敌人脑壳杂碎,连眼球脑浆都瞧得清楚,她非但不怕,反而麻木的紧,宛如她少女年纪时,在花园中无忧无虑的cǎi_huā赏月一般。
陡然间,她心中响起一轻微声音,那人道:“姑娘,来这儿,来这儿。”
罗芳林心道:“盘蜒?”似乎见到盘蜒在远处一闪而过,她见东采英已与大军聚首,敌人败局已定,不及告知,当即追盘蜒而去。
在城中绕绕转转,不一会儿来到皇宫里头,她追上盘蜒,见他站在屋顶,跃至他身边,问道:“你又有什么鬼主意?”
盘蜒道:“未欢王与楚寿归就在里头,他们这次学了乖,不敢再走地道。”
罗芳林轻笑道:“多谢这份功劳。”
盘蜒道:“举手之劳而已,姑娘何必为此挂怀?”
罗芳林双手下压,咔嚓声中,这屋瓦顿时坍塌,她飘然而下,袖袍一拂,真气如旋风般卷动,将敌人打的东倒西歪。她此刻内力精纯浑厚,耳目之灵,足抵得上万仙绝顶好手,瞬息间瞧见一惊恐老儿,一矮壮汉子,另外有七、八个怪状护卫,东首有数个华服汉子被五花大绑,正是罗蟠朝廷中德高望重的大臣。
那几个大臣认出她来,惊呼道:“公主殿下!”
有一护卫身形晃动,手中一柄纹路奇特的弯刀,朝罗芳林劈来,刀锋势头不定,颇为飘忽。罗芳林一招巨神掌拍出,那人立时一绕,险险避开,弯刀如蝴蝶振翼,悄无声息间已至罗芳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