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芳林低呼一声,道:“好贼蛮,竟这般歹毒,此事既然让咱们碰上,可不能不管。”
盘蜒道:“你怀有身孕,需得小心。”
罗芳林微笑道:“八字还没一撇呢,你怎地瞧出来的?你这小坏蛋,巴不得我被你闹大肚子,是么?”
盘蜒赧然叹道:“我掐指一算,料定如此,这是我盘蜒吃饭本事,可谓万无一失。”
罗芳林推他一把,娇嗔道:“也不害臊,还洋洋得意的。”
盘蜒又问道:“你贵为当今天子那个天女,怎会孤身一人来此,莫非你下头那些臣子造反了么?”
罗芳林道:“他们万万不敢,但我我心中似有个念头在呼唤,非要我来此寻山,想不到竟遇上你这冤家。”她虽早已嫁做人妇,但世人喜新厌旧,其性难改,她虽不忘丈夫恩义,可既有新欢,便将盘蜒当做宝贝。
盘蜒指了指山坡草丛,两人向上跟去,罗芳林见草毯被压弯,可见有数百人从此而过,虽然不惧,但也颇为谨慎。
来到坡上,两人藏身树后,朝上张望,但见云潮血红,山上树木渐渐荒芜,似乎躲着山中瘟神一般,在高处聚集许多蛮子,披着兽皮,脸上挂珠戴环,头结成粗辫,纹身遍体,描得血红,似一柄柄长剑。
当中有一满身赘肉的老者,似是众人领,在两棵大树间用绳索绑住一少年,那少年身躯也涂满剑样纹身,精赤上身,双腿用白布裹住,不知死活。
那老者用蛮语喊道:
“剑神夏息,我们将此人献给你,令你降临,求我族兴旺,子孙有好日子过。”
罗芳林问道:“他们再念什么?这般郑重。”
盘蜒如实说了。
罗芳林只觉这祷告太过粗陋,低声道:“那夏息是什么人?”
盘蜒摇头道:“大约是这吞剑族信奉的神,不像是什么好东西。世间各地宗教各异,谁知道他们的夏息,又是旁人教中的谁谁?”
有一蛮子取过一柄长枪,对准那少年胸口,朝下一划,留下一道浅浅伤疤,又露出下体,两人一瞧,大吃一惊,盘蜒道:“这这是个女子,为何为何胸口”
罗芳林道:“不许看了!闭上眼。”她见这些蛮子竟然掳走少女,她胸口平坦,想来年纪极小,心中震怒至极,立时冲上前去,翻身一拧,那持长枪的蛮子脖子折断,当即死去。
众蛮子大骇,喊道:“将这婆娘捉了,莫让她触怒剑神!”
罗芳林喝道:“一群狗贼,不得好死!”左掌往右,右掌往左,往两旁拍出,掌力如同铁球般飞过,两个蛮子立时飞上了天,撞入树林,定然活不成了。
那肥胖老者见状不妙,大叫道:“死命拦住她!”取过火把,在一柄长剑下炙烤。那长剑质地有异,瞬间如在大铁炉中烧红了一般。老者将那长剑吞入肚子,呼地一声,火星飞舞,长剑直朝少女飞去。
罗芳林功力虽高,但群蛮各个儿手持巨剑,从四面八方朝她砍来,她过于急躁,深陷重围,不得不躲闪兵刃。她百忙中见到飞剑,手指一钩,内力骤,黏住那飞剑剑柄,但那长剑通体滚烫,霎时将她内力烧断。飞剑全不受阻,刺向少女心脏。
忽然间,盘蜒斩出一刀,其中一棵树朝下弯倒,绳索一松,少女身子扭曲,一棵树将她往下拉,一棵树将她向上吊,眼见她纤臂要断,盘蜒腾空而起,一刀斩断她绳索,少女朝上一弹,盘蜒拉住她手臂,再斩断另一根绳索,两人一齐飞上高空,盘蜒连连出掌,将真气散布在外。
肥胖老者惊恐万状,惊呼道:“快,快!非杀她不可!”众蛮族各吞火剑,朝盘蜒吐出,盘蜒身在半空,无处借力,已万万无法避开。罗芳林“啊”地一声,吓得面无人色。
只见一众火剑从盘蜒身上透过,仿佛他不过是幻影罢了。罗芳林顷刻间明白过来:“这是幻灵内力,他先前出掌时,已变幻了景象,竟连我也骗过了。”
盘蜒抱住少女,偷偷藏身在大石头后,等待片刻,钻了出来,金刀挥过,刀风卷出,将两人砍翻,众蛮子顿时乱作一团。那肥胖长老哭丧着脸,哇哇乱叫道:“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罗芳林瞧出破绽,“呼呼”几声,打出巨神拳,蛮人中拳后如被山压了一般,霎时骨头寸断而死,如此一来,敌人不敢追上,罗芳林退开几步,挡在盘蜒与少女身前,神色傲然,说道:“尔等不服礼化,行事残忍,今天本姑娘非要大开杀戒不可。”
肥胖老者倒也听得懂罗芳林所言,他指着少女,身子颤,抬头望天,喊道:“月亮月亮已出来了,剑神已听取祷告,却未收到祭品,完了,咱们一个个儿都活不了。”
罗芳林冷冷道:“你们这祭典不知已有多久,想必死在你们手中的少女不计其数,既然还只想着自己死活?不用那剑神出手,本姑娘便送你们上路。”
肥胖老者惨然道:“你知道些什么?这祭典非同一般,乃是剑神降临的夜晚,你你害死大伙儿索性是个死,大伙儿和她拼了!”众人振臂高呼,一股脑杀了上来,罗芳林毕竟并非杀人如麻的悍将,心底犹豫:“总不见得将他们全数杀了?况且就我与盘蜒两人,还要守护那少女,稍有不慎,只怕还会丧身在这儿。”
就在这时,只听山下一声巨吼,震耳欲聋,竟如同一场地震。罗芳林心想:“那是什么?”盘蜒抢上一步,喊道:“是那剑神,跑!”
罗芳林艺高人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