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蜒在山中散心数日,这才动身返回万仙群山。雨崖子得知他回来,欢喜不已,当即与他私会,笑道:“你可平安返回了,为师好生担心。振英师侄人呢?”
盘蜒道:“启禀师父,振英她要留在雪岭冷州国,以防灾祸,徒儿独自一人回来了。”
雨崖子道:“眼下又没旁人,你别叫我师父,叫我...叫我崖儿...”话一出口,便觉害羞,声音轻的跟蚊子似的。
盘蜒摇头道:“师徒乃世间大正道,岂可不尊?我还是叫你师父。”
雨崖子脸上一红,道:“你以前又不是没叫过?”又微微一笑,握住盘蜒手掌,腻声道:“你回来的可巧,菩提宗主说起雪岭国之事,对你赞不绝口,还要举办一场彰功桃酒会,大伙儿都替你高兴呢。”
盘蜒心头响起斗神的话,震荡于心胸之间,他又想起蛇儿那美艳凄惨的头颅,心头一酸,险些落泪。
雨崖子见他不答,说道:“盘蜒,你可是累了?”说着扶盘蜒坐下,软绵绵的身子抵在盘蜒身上。她一生从未与其余男子亲昵,动作生疏,颇为笨拙,但言行举止间满是真诚深厚的爱意。
盘蜒身子一让,道:“师父,我仔细想过我俩之事,觉得终究不妥。”
雨崖子心头冰凉,颤声道:“你...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说过啦,你若不想让旁人知道,我当小心行事,绝不泄密,偷偷与你幽会亲热。我也绝不与振英师侄相争...”以她身份地位,若非对盘蜒爱到极处,如痴如狂,绝不会说出这般卑微话来。
盘蜒眼神肃然,大声道:“师父,你不曾见到我见到之事,因而有心缠绵,满怀情事。我此次外出,连遇两次魔猎,见无数英雄好汉惨死。世间妖魔,强横凶残至极。男女痴缠,徒然扰乱我心。即便我练至遁天境界,也远远不够,片刻不能停滞。我非得尽早悟得破云层的功夫。”
雨崖子怒道:“你...说话不算话,你答应我若练成遁天层功夫,便....便娶了我。”
盘蜒用力摇头道:“情形有变,请恕徒儿食言。徒儿接连从绝境逃生,心中已想的明白,不入破云境界,不愿再与女子有半分牵扯。”
雨崖子忍住怒气,好言劝道:“古往今来,天地有规,只能有六位破云仙家。其余第五层好手皆对此念念不忘,勤修苦炼,你无论如何也来不及啦。”
盘蜒道:“来得及,怎会来不及?就算我暂且通不过会试,但一番苦练,总会有所成就。天下武学,殊途同归,并非需飞升隔世功不可,也非定要仙露泉方能增强功力。”
雨崖子款款深情,满腔喜悦,岂料盘蜒出尔反尔,弃如敝屣。她顷刻间泪如雨下,缩在一旁,赌气不言。盘蜒跪倒在地,默默朝雨崖子磕头,咚咚声响,用力颇大。
雨崖子心疼起来,伸手止住他,又问道:“那你的....振英师妹呢?”
盘蜒道:“我已与她暂且分开,若我练功未成,绝不会与她见面。”
雨崖子笑道:“那你还不如挥刀做太监啦。”
盘蜒叹道:“情根乃妄念之源,若斩了情根,自然练功更快,却也易走上邪路。”
雨崖子本是一句玩笑话,岂料盘蜒正正经经,竟然当真,可见他心中并非没想过这条路。她害怕起来,忙道:“不可,不可。你那...那脏东西还是留着为妙。”
盘蜒哈哈一笑,握了握雨崖子纤手,但此举唯有敬意,却无分毫柔情。
雨崖子道:“好,那我便与你争上一争,非抢在你前头当上仙使不可。”
盘蜒笑道:“师父要出手,那我岂敢相争?自然恭送师父登顶。只是我这苦功总是要下的。”
雨崖子本是修为深湛,心如止水的化外之人,顷刻间收摄心神,暂且竟隔绝思念之苦,可又不禁心想:“我抢先一步,当上破云仙使,让他心服口服,他对我未必没有情义,只是被聚魂山的魔头吓得怕了,故而另有念头。我当上仙使之后,他必愈发敬爱于我,届时我再稍假辞色,没准他自个儿便来向我求爱了。”
她想到此处,脸上喜滋滋的笑了起来。殊不知盘蜒武功早远胜于她,对她也甚是怜爱,只不过担心那丧心病狂、可怖至极的斗神阎王,这才刻意疏远。
盘蜒向雨崖子告退,又回到鲲鹏山海门中述职,鲲鹏极为高兴,说道:“贤侄,我想将这山海门的重担交到你手上,不知你意下如何?”
盘蜒忙道:“小侄才疏学浅,肩上没半点担当,岂能胜任?何况山海门乃师叔一手创制,换做旁人,如何能够服众?”
鲲鹏道:“当初立派之时,唯有你、我、千峰三人。你二人皆有百年罕见的大才,如今成就皆不在我之下,可千峰耽于教徒授业,我则要闭关修炼,以谋求破云仙使境界,这山海门之事,暂且无法管辖了。”
盘蜒委实不想多管杂事,连声推脱。鲲鹏软硬兼施,盘蜒便不答应。鲲鹏无奈,只得作罢,但想着该托付何人,一时大伤脑筋。
盘蜒目光一扫,见堂上新坐着数人,皆是年轻面孔,前来投奔山海门的。有一人倒也认得,正是在冷州国百神塔遇上的郭小陵。那郭小陵望着盘蜒,眼中满是得色,喊道:“盘蜒师叔,咱们又见面啦。”
鲲鹏奇道:“原来你们认得?”
郭小陵嘿嘿笑道:“师叔与我间颇有些交情,在冷州国之事....我替师叔担当不少,还望师叔今后多多关照,好好指点指点。”声调阴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