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采奇如获至宝,脸上红扑扑的,心底雀跃至极,忍不住便想早些一试身手,但片刻之后,她静下心来,稍加思索,忽然道:“师兄,你执意要我出场,是要夺那玉盘么?”
盘蜒被她猜中图谋,微觉尴尬,也不否认,说道:“那玉盘至关重要,决不能落入苦朝派手中。”
东采奇笑道:“那你何必大兜圈子?直接向妹夫讨要就成。你救咱们三人性命,那玉盘又受高手垂涎,正是烫手山芋,妹夫他准肯送你。”
盘蜒心想:“我本想引出苦朝派那两个老僧来,趁他们自以为得手之时,瞬间将二人击毙,如此永绝后患。但此事毕竟颇有凶险。”他被那二僧所败,至今仍心有戚戚,沉默片刻,叹道:“我不便出面,你替我去讨要试试。”
东采奇点头道:“师兄静候我佳音便了。”
盘蜒道:“那我在你入住客栈之后等你。”
东采奇别了盘蜒,施展身法,快步穿林而过,她此时功力剧增,委实快逾奔马,如踏风火,且气力悠长,不觉疲劳,不多时已回到王宫中,只见排排大盾,林林长枪,无数卫兵将宫殿围得密不透风,绝无松懈。东采奇行至宫门前头,早已有数个护卫抢上前来,喊道:“来人速速报上姓名!”
东采奇道:“还请告知国主一声,我乃国主夫人姐姐,万仙门的东采奇。”
那护卫见她样貌与东采凤颇为相似,微一迟疑,答应通报,命一传令官匆匆入宫而去。东采奇耐着性子等了许久,跑来一位铁甲钢盔的壮硕武官,说道:“国主有请仙家。”
东采奇随武官前行,只见宫中墙边廊上,草地屋顶,各处皆是全副武装的铁汉,手持明灯火把,四处巡游,便是有数万敌军来袭,数日之内,只怕也奈何不了这铁桶大阵。她来到深宫一庭院里头,走入一厅,东采凤、陆扬明一齐起身,盯着她瞧。东采凤“呜”地啜泣起来,抱住东采奇,一时痛哭不绝。陆扬明喜道:“姐姐,是那位蒙面的恩公救了你么?”
东采奇说道:“除他之外,更有何人?只是这位大侠不计名利,救我之后,便飘然远隐,我也猜不透他是谁。”她怕这两人不断相问,便抢先编造几句借口。
陆扬明甚是钦佩,说道:“这位大侠武功盖世,行事又神龙见首不见尾,定是一位极了不起的大人物。可惜他隐姓埋名,行踪难寻,否则我定要倾力报答。”
东采凤擦泪道:“咱们本想派兵找你,但想你定然平安,便....便....先守住这里,等你回来。”也是她夫妻二人惊的失魂落魄,胆怯至极,不敢分兵去救,只先保全自个儿安危。
东采奇淡淡一笑,说道:“傻孩子,你无需害怕,那方华已经死啦。”
陆扬明想起此事,顿生怒火,说道:“好一个万仙门,好一个苦朝派,如此作恶,便是万鬼也唯有瞠乎其后了。我定要禀明皇后,公告天下,揭露万仙门之罪。”
东采奇道:“那不过是方华一人所为,岂能怪上整个万仙?”
陆扬明忙道:“啊,振英姐姐与采奇姐姐也是万仙门人,我失言了,失言了。”
东采奇安慰几句,夫妻二人渐渐平静下来,东采奇斟酌片刻,说道:“咱们虽得高人相助,但当时情形,已然危险万分。那方华没准....仍有同党。”
陆扬明道:“此事极为可虑,我也正思考此节。他们冲着我那祖传玉盘而来,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得逞。我这便将那玉盘深深藏起,再不示人...”
东采奇正琢磨着该如何开口讨要,却听外头有一少女笑道:“陆侯爷,你想要出尔反尔,当场变卦么?难道不怕天下英雄不满?”
陆扬明、东采凤神色敬畏,一齐行礼道:“公主殿下!”
东采奇循声望去,见一极可爱的少女走入厅堂,身后跟着两位王孙公子,数个气度沉稳、威势隐现的护卫。东采奇心想:“公主?她是当今皇后的女儿么?”
那少女朝东采奇望来,眼中异光一闪,东采奇陡生警觉,身子一转,已避开这少女秘术。少女奇道:“这位姐姐武功高的很哪,你又是甚么人?见了本公主与两位王子哥哥,为何不肯跪拜?”
东采奇拱手道道:“我乃万仙门人东采奇,不跪凡间居士。”
少女哼了一声,收敛脾气,说道:“那也由得你了,本公主宽宏大量,为人...谦和,不与你计较。”
陆扬明道:“三位殿下夤夜前来,可是有要紧之事?”
这少女正是尤儿,而那两个少年则是罗响、罗冉,她三人在外游玩,尤儿命人到处找寻盘蜒而不得,忽听这俦国国都有一场武林盟会,她正搜罗天下高手,又喜欢瞧人比武,得了消息,喜不自胜,便马不停蹄的赶到此地,报上身份,在宫中住下。陆扬明如此大肆防范,倒并非全为了自己,多半是怕有人伤了这三位贵人。
罗响点头道:“听闻侯爷受万仙门人行刺,失了些手下侍卫是么?侯爷与婶婶可曾受伤?”他乃东采英之子,自然便是东采凤、东采奇的侄子。
东采奇问道:“婶婶,你叫采凤婶婶,莫非你是....”
东采凤这才省起此事,说道:“姐姐,他二人便是二哥的儿子香香、冉冉。香香、冉冉,她正是你二人的采奇婶婶啊。”
罗响、罗冉早听说过此事,亲人相见,分外喜悦,东采奇见他二人与东采英相似,拉着二子,又是怜爱,又是怀念,心中有说不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