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尔修却稍稍一愣,哈哈笑道:“很好,很好,你很仁义,比之一味残忍无情要强的多了。”说罢走到船尾,轻轻一跃,跳到临近船上,再接连跳动,朝那大片水草迎去。
斯图小脸苍白,问道:“浮尔修他敌得过那女水鬼么?”
迪南咬牙切齿,直扯胡子,道:“这....这可难说的很了。”那水鬼数目只怕不少,又占据天然地利,情形远比先前恶劣,若浮尔修不慎落水,当真九死一生。
斯图又道:“神女姐姐,采奇公子,雪婆婆,能否请你们三位去帮帮浮尔修?”
阿道与东采奇答应一声,正欲出手,盘蜒却坐不住了,抢过船桨,扳了几下,使动内家真气,劲力宛如水龙,这艘船便逆流转向,向水草急速行驶。
斯图惊呼一声,吓得面色如土,迪南嚷道:“阿瓦库奥,你做什么?”
盘蜒叱道:“让属下送死,自己却居于安全之处,发号施令,施恩卖好,这算哪门子仁义?你要做烂好人,要显摆菩萨心肠,又岂能不犯险?”
到了船队末尾,却见浮尔修站在一艘船上,紧紧盯着水下,脑袋徐徐转动,似能察觉那些女水鬼动向。忽然间,那艘船一旁水泡“扑扑”泛起,船体晃动,浮尔修长剑一振,剑刃嗡嗡作响,他跳入水里,片刻之后,水泡平静,湖面上悄无声息。
斯图“啊”地一声,扑到船边,目不转睛,望着原先那水泡处。但听“哗啦”一声,水中跃上一人,落在船板上,正是那浮尔修,他身上满是绿色小虫,但立时便落地为泥,难以为害。
斯图欢呼一声,问道:“浮尔修大哥,你杀了那....”
浮尔修脸色惊讶,喊道:“你怎会来此?”
盘蜒说道:“我让这小子尝尝御驾亲征的滋味儿。”
浮尔修怒道:“胡来!胡来!底下那是....”
话音刚落,斯图这艘船下遥遥晃晃,震动不止,东采奇不及细思,身上罩着真气,一跃入水,阿道神色紧张万分,也以真气护体,追随东采奇跳落。
两人在水下碰头,只见真气之外,水泡中夹杂着绿虫,纭纭不绝,朝此涌来,黏在真气上,却也难以逼退。而一条披头散发的大怪物正游来游去,身躯雪白,宛如一条大水蛇般,她偶尔抬头,身子似是裹着蝉蛹的女人,容貌颇为精致,但死气沉沉,双目充血,极为阴险。
东采奇与阿道各自惊骇:“这是甚么怪物?并非先前的女水鬼!”
那大水蛇首尾一转,灵活至极,陡然朝两人冲来,东采奇拍出大枯竭掌力,而阿道也使出清湖指力,只是这水中阻碍大的超乎寻常,两人力道被水势一消,剩余不足三成,那大水蛇吐出水流,如箭矢般直飞过来,抵过掌力、指力,东采奇急忙将阿道拉开,才算躲过这凌厉一击。
东采奇心想:“非得上去不可,在水下敌不过此妖。”两人一般心思,使动轻功,朝水面游去。
岂料那水蛇女鬼骤然蹿来,身子一卷,已将两人围住,东采奇心知不妙,奋力一推,将阿道推上水面。水蛇女鬼收缩蛇身,挤压向她,东采奇双臂左右一分,将一身功力催到极处,不让那水蛇身躯靠近,只感到数千斤的力道压近,一刻也不停息。
但她这血肉纵控念功夫潜能超卓,越陷绝境,越受激发,敌人气力虽强,令她手臂酸软麻木,可不知不觉间,她骨骼变化,肌肉重整,竟不知从何处找来新的劲力,竭力支撑,顷刻间好转了许多。
这时,水上有人喊道:“借它气力朝上跳!”
东采奇暴喝一声,双掌一扬,真气如炸药在水中爆裂,轰隆一声,那水蛇身躯被她迫松,她欣喜之下,稍稍一推,就此逃离湖水,盘蜒隔空一捞,她似被裹在无形手掌中,咕噜噜落在船上。
阿道一改冷静,死死抱住东采奇,又哭又笑,喊道:“你这坏蛋,你为何...为何要抛了我?”
东采奇笑道:“本人自有脱身之法,无需姑娘挂怀。”
阿道身躯发颤,再也藏不住心事,说道:“采奇公子,我爱你极深,你若死了,我绝不独活,你若对我有半分怜惜,今后莫要如此犯险。”
东采奇吓得一声闷哼,颤声道:“你...你说什么?”
阿道以为东采奇对自己并无情义,心头冰冷,退开几寸,哭道:“你....你不要我么?我宁死都愿跟从你....”
她话没说完,霎时如痴傻一般盯着东采奇瞧,斯图、迪南与浮尔修也各自震惊,原来东采奇破水而出之时,内力暴涨,身上衣衫破损,露出纤臂、脖子、半抹胸口,已还原本来面貌,成了个俏丽动人的绰约少女,姿色之美,比之阿道也毫不逊色。
东采奇自知把戏拆穿,吐吐舌头,笑道:“我不过开个玩笑,好妹妹,你可弄错啦。我骗你这么久,好生对不住你。”
阿道听她叫自己好妹妹,心中剧痛,直是无可言喻。她钟情于东采奇,原已打定主意,背弃沙鱼龙国长久习俗,随她远走高飞,奔走中原,哪怕成了国中罪人也在所不惜。此时却得知“他”竟一直是女子,不由得希望破灭,意志涣散。加上她见到那命中注定的夫君兄长,又是如此卑鄙自私的小人,她一颗心再无着落,仿佛一直下沉,沉入深渊。
东采奇尚不觉异样,以为阿道不过吃惊过度,笑道:“好啦,阿道妹妹,莫要难过,咱们眼下还有大难呢。”
浮尔修看着河面,说道:“这女水蛇极为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