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采奇在旁看的明白,又敬又佩,心想:“索酒师侄为何突然有这等修为?”她自忖庆仲此刻武功虽高,毕竟仍比自己逊了一筹,但索酒断了一臂,单凭眼力心思,能在千钧一发之际躲闪敌招,更是深湛异常的拳脚功夫。单以巧妙灵动而论,更稍在自己之上。
过了五十招,庆仲大吼一声,身子腾空,双足鸳鸯连环,交替踹落。这一招威力虽强,停顿却久,索酒虚晃一枪,索性借此逃脱那金雾黑气之笼,庆仲也不追击,身子一转,落在原地。
索酒喊道:“师父,师父!是你在帮我么?”
东采奇喜道:“原来是师兄尊长来了,你为何还不现身?”
盘蜒懒洋洋的声音传入两人耳中,他道:“不到万不得已,本大仙绝不出手,最多出言提醒,是胜是败,全看你二人本事了。”
东采奇皱眉道:“这是何道理?”
盘蜒道:“本大仙身份非凡,岂能再与晚辈过招?这不是欺负人么?”
东采奇听他语调死气活样,古里古怪,怒道:“咱们才分别半天,你怎地就‘身份非凡’了?此间敌人太强太多,你别偷懒,快出来帮咱们打发!”
盘蜒打了个呵欠,说道:“无聊的紧,连个臭小子也拾掇不下,还当甚么武林盟主?索酒,你若胜不了此人,今后可别说是我徒弟。”
索酒断臂突然一阵清凉,嚓地一声,竟已恢复原状。又有一物腾空飞来,落入索酒手里,索酒一看,正是景彻巫仙的杖子,他愣愣问道:“师父是要我...再与师兄交手?”
盘蜒笑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读遍绝学不及揍扁好汉。你一边打斗,我一边传功,如此才卓有成效,事半功倍。”
东采奇叹了口气,对索酒道:“师兄这么说了,我也不便出手,我这师弟就交给你对付啦。”
庆仲立于金雾黑气之间,光影曲折,黑烟腾腾,神色愈发残酷,索酒心底发毛,问道:“师父,他这是甚么功夫?”
盘蜒道:“这金光黑烟,乃是万鬼万仙内力融合之后所得,金光令自身加倍厉害,攻势凶猛;黑烟令敌手真气疲软,防护不周,所以他能一脚踢断你手臂。而他除了万鬼万仙真气之外,被那黑蛆附体,更强了一倍。此刻武功之强,已远胜过飞空一层了。”
索酒道:“那我该如何对付?”
盘蜒道:“他比你更快,比你更强,但不及你聪明,也不及你敏锐,只需记得‘金光多余,黑烟虚无’。我先前让你躲了那么多招,难道你还未想明白么?”
索酒心中巨震,急忙回忆先前招架场景,再看那金光,原本模模糊糊的念头,一点点逐渐清晰起来:“这金光看似扩散广泛,实则...实则有迹可循,庆仲出招之前,金光必先扰动,我看那金光,便可察觉他动向来!而他攻势明了,黑烟再强,又如何能碰得到我?等若毫无效用。这金雾黑气,看似相辅相成,何等厉害,实则互相制衡,反成累赘了。”
他想明此事,信心大增,隐然武学又深了一层。他展开紫虫身法,一转木杖,又奔入那金光黑雾中,果然金光波动,朝他涌来,索酒一矮身,挥杖打向庆仲脚踝,庆仲立时变招,高高跃起,右拳打落,但索酒早有预料,在庆仲出手前已然行动,杖子一绕,打中庆仲后脑。
庆仲嚎叫一声,宛如恶狼一般,索酒更不犹豫,转眼连连击出,终于在第四十招上,使“朝夕不保”,正中庆仲肋骨黑蛆伤处,庆仲受伤不轻,身子摇晃,几欲虚脱,身上黑影散去,终于倒地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