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酒听她替自己申辩,心下感动,但仍道:“姐姐,我一见到你,便想到娘,想到她淌在我手上的血,我万不能留下,非回万仙不可。”
宋凤儿脾气上来,“啪”地一声,给了索酒一巴掌,可旋即歉然,泪盈盈的在他伤处一吻,说道:“若你....不是我弟弟,那可该有多好?”
索酒笑道:“姐姐,我定会常来看你。祝你国运兴隆,治国有方。”
宋凤儿轻哼一声,纵体入怀,她情窦初开,在心上人怀里,只感愉悦不尽,可想起离别之苦,又肝肠寸断。索酒儿念及亲情,心底悲喜交加,思绪纷乱。
两人聊了许久,实有说不完的话,可索酒儿下定决心,分别已无可挽回,来到殿中,盘蜒等便向群臣道别,行向大石回廊,见一座大铁门横在山壁中,两旁石墙高耸,上方树藤相连,结为穹顶,阳光零零碎碎的照下,既通风,又遮雨,当真精致巧妙。
盘蜒道:“徒儿,庆仲,待回到巡狩城,助师妹平定战乱后,你二人当回万仙投身仙露泉会试了。”
这两人都被寒火女王投入黑血潭中,不曾断手断脚,东采奇尚不知其中厉害,盘蜒却颇有顾虑,好在鸿源中的湮没已然脱困,留下的不过是仙殇残魄,此魄心神空洞,料来不会加害,只要飞升隔世功练得到家,定能蒙混过关。
庆仲心道:“是了,以我此刻神通,定能在试炼中脱颖而出,这正是我成名之时。”于是笑道:“好,好,多谢师叔。”
索酒道:“是,师父。”说罢取出酒葫芦,喝了一大口酒,胸怀大畅,通体舒泰。
自从他杀了那“国主”之后,便一直忧郁压抑,闷闷不乐,唯有喝酒时才得解脱。那酒气顺着喉咙,流遍全身,让他睡意融融,仿佛又回到了母亲怀抱之中。说来也巧,他体内有一疾病,最擅消酒,酒入肠,那顽疾大肆痛饮,反倒助长了索酒功力,且暂无醉酒之虞。
在回廊中走到半路,忽听背后一阵叮铃声响,回头一瞧,有人骑骡子匆匆赶来,那人身材纤细,笠帽遮面,面纱笼罩,当是个窈窕的少女。
那少女喝道:“喂,你们听说了么?”
盘蜒奇道:“听说甚么?”
少女道:“这大石回廊已然无用,南方的野木龙一个个儿也自相残食而死,好像一个不留。咱们不必从这绕行,无论东西南方,都可畅行无阻啦。”
东采奇朝盘蜒眨眨眼,意思是:“师兄,这又是你做的好事么?”
盘蜒传音说道:“本人一概不知。”又开口问道:“那请问姑娘,咱们要去巡狩城,又该如何走?”
少女道:“你们是要在石廊中逛逛呢?还是回城折转南方?唉,听说南面满山尸体,不知会不会闹鬼。”说着似无意间来到索酒身边,见他一口一口的喝酒,皱眉道:“小兄弟,你这般痛饮,可不像样。”
索酒一愣,微笑道:“愿拿千金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姑娘不知酒中滋味儿,见识粗浅的很。”他虽狂饮而不醉,但人却因此活泼了不少。
那少女垂首不语,忽从行囊中取出水袋,抛给索酒,说道:“这是寒火城中酿的美酒,你想不想尝尝?”
索酒毫不思索,拿起就喝,那酒竟与寒火女王宝库中那瓶中酒滋味儿一模一样,他越喝越喜,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好酒,好酒!”摸出宋凤儿赠送黄金,全交给那少女,说道:“多谢姑娘赠酒之恩。”
少女摇头道:“我这些许好酒,可不值这许多金子。都说大丈夫一诺千金,我只求那负心人遵守诺言,其余甚么都不要。”
盘蜒“咦”了一声,仔细打量,见少女眼珠红彤彤的,乃是火魂侵体的迹象,依稀瞧出这少女正是金帽将军的女儿。
索酒奇道:“负心人?姑娘说的是谁?”
少女掀起面纱一角,一张脸红的跟发烧似的,抿唇道:“你答应娶我,现下又出尔反尔,装作不知,索酒,你....你好不要脸!”
索酒吓了一跳,望向盘蜒,盘蜒一脸坏笑,冲他抛了个媚眼。索酒惨声道:“姑娘,我真不认得你。”
少女道:“我叫宋江苑,先前赠你那酒,叫定情水,我寒火国中习俗,女子向男子报上闺名,赠男子此酒,男子饮下,便是一辈子的亲人。你不认....不认先前之言,也不打紧,但我眼睁睁瞧你喝下此酒,你....你便是我...我的丈夫。”说到后头,舌头打结,那几个字有如蚊声,几不可闻。
索酒冷汗直冒,心中叫苦,但事已至此,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庆仲嫉心上来,说道:“小姐姐,咱们是万仙门人,我师弟他不能要你....”东采奇一扯他耳朵,将他拉到一旁,瞪他一眼,要他不可多嘴。庆仲心下嘀咕,暗暗生气。
宋江苑道:“你去万仙,我也去万仙,我已跟爹爹说过,这辈子非你不嫁,定要跟了你,你若不要我,我....我便死在你面前。反正若没有你,我早已死了,眼下这条命还给你,也算公平地道。”说罢拔剑出鞘,对准自己咽喉,狠狠刺下。
索酒大惊,手指在那剑柄一弹,宋江苑浑身酸麻,长剑被索酒夺走,索酒伸手擦汗,说道:“好...好...那咱们便....从长计议,边走边说。师父,你说这样好不好?”
盘蜒笑道:“没法子,谁教你小子不学好,骗人家小姑娘呢?”
索酒怒道:“分明是....分明是....你...”
盘蜒大骇,抢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