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苑无心争执,勉强答应下来,众少年便面露喜色,无不想一显身手。
索酒道:“到了城外,大伙儿都要小心,当改换步行,不发半点声响,一旦真有敌人察觉,数目太多,立时就往回跑。”
众少年齐声道:“遵命。”
盘蜒道:“好一群胆气过人的小豪杰,万仙门后继有人了。”说完这话,振辔飞奔,众人紧随。索酒指引方向,不久到了玛珥湖镇外,见一大湖,夜色之中,只觉这湖水似已被血染红。
众人滚落马鞍,绕过湖水,小心前行,临近小镇,见一圈矮矮城墙,地上躺满联军将士尸体,即便身穿铁甲,也被斩得血肉模煳,千疮百孔,所有死者皆被斩首,脑袋不知去向,盘蜒低声道:“多半是被敌人拿去邀功了。”
神海剑派少年见了,无不骇然,有人腿脚麻软,连站也站不住了。更有人“呜”地一声,呕吐出来。
索酒一惊,张看左右,所幸并无敌人。盘蜒举火把一照,道:“敌人已然离去,他们手上兵刃可坚硬得很。”
就在这时,离众人数十丈远处,有个身影蹑手蹑脚,朝外爬开。众人大半未知,索酒却立时察觉,轻轻一跃,已捏住那人喉咙,遮住那人嘴巴,借月色一看,问道:“马将军?”
马将军披头散发,满脸血污,眼神害怕异常,远不像晨间那般威风凛凛、高人一等。他认出索酒,目光变得狂喜,道:“是....是索酒少侠,好,好,不好,快走,咱们快走。”
盘蜒等人围了过来,盘蜒问道:“甚么‘好不好’的?我先前劝你谨慎些,你不听劝告,这才有如今下场。”
马将军又是惭愧,又是心惊,嘴里含煳嘟囔几声,江苑问道:“敌人去了何处?大人又是如何逃脱的?”
马将军急忙双手比划,说道:“我....我率军来到镇外,遇上敌人,不过是些....杂牌小卒,倒也并不如何厉害。我指使大伙儿冲杀一阵,他们....往镇里逃去。大伙儿争功,我约束不住,一股脑追上,谁知....谁知镇里黑压压的,满是敌人,兄弟们抵挡不住,多半....唉....”
盘蜒道:“将军倒也了得,在千军万马之中,竟能来去自如?”
马将军长吁短叹,道:“我脑后挨了一下,不知怎地,晕了过去,竟就此逃过一劫。”
盘蜒指着地上尸骨道:“这可当真巧极了,将军脑门中招,扮作尸体,可脑袋也未被割去,莫非敌人竟瞧不上将军人头?我瞧将军‘晕厥’之后,又幸运至极的‘滚’入草丛之中,无人发觉将军才是。”
江苑喝道:“前辈,你莫要冷嘲热讽的,将军幸存,咱们当好生安慰他。”
马将军甚是羞愧,说道:“敌人是...金银国的,手上拿着银枪,身穿金甲,却偏偏极为锋利牢固,尤其有一极凶残的怪物,足足有一丈之高,满身铠甲,又有一蝎子尾巴....这怪物杀了好几十人,纵横之下,人命如草。”
众少年神色惊讶,看着那“吴奇”,心想:“这人料得真准,真是金银国埋伏咱们。”
盘蜒道:“果然不出所料,敌人这叫分而歼灭,令咱们兵分两路,先灭一支,再转而攻‘隼堡’去了。事不宜迟,咱们速速返回。”
马将军犹犹豫豫,唯唯诺诺,江苑心知其中定有古怪,问道:“将军,依你之见如何?”
马将军道:“是啊,咱们该早些回去,这镇上百姓...还有我那些兄弟,多半没救了。”
江苑皱眉道:“什么叫多半没救了?”
马将军目光躲闪,道:“我先前...昏迷时,模模煳煳听其中一无寐王子说:‘那些活下来的贱民,都押回金银国当奴隶,至于俘虏,割去舌头,更能卖个好价钱。’他们....没准留了些人在镇上,看守...被捉的人。”
盘蜒心想:“无寐王子?他是秋风公主兄长,这混球也在此地?”问道:“将军是要咱们去救人么?”
马将军摇头道:“我不过这么一说,实则....多半救不回来,敌人厉害至极,凶残狠辣,咱们这些人手,去了也是白搭。还是速速....回隼堡,在城墙上御敌为妙。”
众少年义愤填膺,可又好生难以决断,江苑头一回面临这等大事,顷刻间也满心忧虑,拿不定主意,不禁将目光望向索酒。
索酒看了看盘蜒,盘蜒道:“小兄弟,我不过是个过客,此事终究需你拿主意。”
索酒权衡轻重,下定决心,抬头道:“我信得过隼堡,咱们先去救人。”
江苑抿嘴片刻,点头道:“我听你的。”
万仙少年中,有一人叫做‘张蝶’,曾来此镇上游玩过数次,熟知镇上情形,道:“镇上有一富人,家中宅子很大,我看若有敌人留守,多半住在宅中。”
盘蜒道:“好,劳烦小兄弟你带路,其余小娃儿,毛都没长齐,更不曾碰过娘们儿,还是莫要跟来了。”
一众少年本来心下忐忑,听他一说,受激不过,连声喊道:“我不是小娃儿!”“我郑秘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我和娇儿亲过嘴,算是碰过娘们儿啦!”
盘蜒笑道:“既然如此,大伙儿痛痛快快杀他娘的!谁今个儿未杀敌,一辈子睡不了娘们儿。”说罢做个砍头手势。他人虽有些疯癫,但一贯用词文雅,知书达理,这时为了替众少年鼓劲儿,言语便极为粗俗。
众少年勇气倍增,喊道:“好,谁未杀敌,谁打一辈子光棍。”
盘蜒又道:“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