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王高声道:“赤蝇,久闻你武功通神,与武当山那老道并肩,我早就欲与你过招。很好,今日我若取胜,那阳问天、吉雅便由我带走,你更需从此听命于我。”
赤蝇一身惊世骇俗的武艺,二十多年中,从不曾遇上敌手,若非俗务缠身、家事不尽,也想与这声名鹊起的强敌一较高下,此时与他对掌,果然是生平罕见的高手,心下不忧反喜。再听得此人所提条件苛刻,也不逞能,摇头道:“在下若败了,这条性命,任你取走就是。师弟与吉雅托庇于我,即便我敌不过你,在场好汉,焉能任由你猖狂?”
灵王笑道:“你可是怕了?”
赤蝇道:“在下生平胆小,故而从不受人激将,也绝不因一时义愤,堕入他人诡计。”说罢左掌打出,掌力如狂风暴雨,呼啸声中,灵王顺掌力倒退出去,喀拉拉几声,树木纷纷摧折。
群豪见状,无不替他担心,却又忍不住心情激荡,满怀热切期盼:这赤蝇与灵王乃是当今武林并称的两位武学宗匠,武功盖世,超凡绝俗,无人能敌。今日自己能见到这场数十年罕见的比武,实是不虚此行,乃至今生无憾了。
灵王身形一闪,宛如磷火明灭,恍惚之间,已至赤蝇身旁,一指点向赤蝇身侧要害,赤蝇使魔音气壁,内力如墙,拦下他这一招,瞬间掌中红光一闪,一道六尺火焰剑芒横空出世,火光晃动,霎时十六道剑气纵横交错,密如蛛网。
那灵王手指连弹,指力也全无间隙,轰隆一声,两人内力摩擦,周身热如蒸笼,竟燃起一团大火,将两人围在其中,再也站不得旁人。
众人只瞧得头皮发麻,大喊:“妖术,妖术!”“妈呀,快逃!”“这两人都他妈成仙啦!”此时保命要紧,连滚带爬,一窝蜂朝远处逃去。
阳问天见那魔音气壁与火焰剑芒,心驰神摇,猛然间大有顿悟,暗想:“那丁大人武功再高,也远不是赤蝇师兄对手。就连明神师父、红香师叔二人联手,也未必胜得了赤蝇师兄。这灵王比当年更为厉害。”
文秋香见两人电光石火般的交手,心下暗暗担忧:“这灵王确是极强的敌手,相公他有几成取胜之机?”不知不觉间,掌心已满是汗水。
两人越斗越快,群雄之中,大多只能见到空中的只影片光,万万瞧不真切。而文秋香等人即便看清两人动作,可也深感惶恐,心惊肉跳。随着两人相斗,方圆数十丈内已站不了人,即便被掌风指力擦中,也有伤筋动骨之虞,好在这院子极为宽广,众人才不至于无路可退。
灵王身子一转,双臂上幽光缠绕,蓦地两道黑气打向赤蝇,那黑气变得暴躁如狂,当空乱舞,动向难测。赤蝇以魔音气壁阻隔,内劲震动,嗡地一声,那黑气竟将魔音气壁蚕食干净,又朝赤蝇飞来。
赤蝇心中一震:“师父说过,这世上有一门贪狼**影的功夫,于剧变间化人真气血肉,凶残至极,此人所用,多半与这邪法类似。”左手一扬,又一柄红剑生出,双剑一竖一横,架做十字,凝力不动,等待那黑气。
灵王催动掌力,黑气袭来,刹那间,赤蝇面前剑光凌乱,仿佛一面火墙,数十剑倾泻而出,将那两道黑气斩得零零散散,就此停息。在场观者无不大声惊呼,冷汗直流,互相询问道:“这是什么功夫?那是什么手法?”
盘蜒心想:“这赤蝇武功,与我那索酒徒儿相近,内力更强,招式变化却远远不及。索酒精通他的杀生剑诀,他却不懂索酒的炼化挪移、天罡千变等手段。赤蝇双手使火焰剑芒,内劲在身前变作陷阱,真气连接在手臂上,一旦触发,剑招连珠而生,快如乱雨,这是杀生剑诀的凤凰裂序之法。”
灵王万不料赤蝇能破自己的贪狼内劲,脸色苍白,身子倒飞,摆出守势。
赤蝇长啸一声,声波如惊雷巨浪,涌向灵王,随后再双剑一挥,令那声响剧烈震荡,轰隆一声,变作巨力砸下,这是他精研杀生尸海剑多年而练得的“千城雷动”功夫,精妙之处,在于声转力,力变热,热而生波,变化诡谲,绝无定数,无所不在,威力却层层递进,浩荡无极。
灵王身上磷火升腾,化作一件铠甲,大喝一声,撞在那剑气上,众人眼前金光乱窜,声震耳聋,全不知战况如何。
赤蝇脸色凝重,忽然间,四周雾气茫茫,鬼影重重,赤蝇心中一凛,急忙散出魔音气壁,只听铿铿锵锵一通乱响,仿佛有数百利爪划过铁器。
盘蜒心想:“这是灵王体内饥饿凶灵想要吞食赤蝇灵元,故而狂攻猛打,若赤蝇稍有松懈,立时崩溃,或有性命之忧。”
赤蝇真气凝结,严防死守,暗中观察,约莫一炷香功夫,周遭攻势停歇,赤蝇松了口气,散去魔音气壁。
就在这时,雾气中光芒幻灭,灵王直冲过来,一掌击出,赤蝇眼现喜色,他早布下凤凰裂序之法,身前真气如绳,登时触发剑招,他一剑斩出,在灵王身上留下一长条剑痕,灵王闷哼一声,更为悍勇,掌力加速,砰地一声,将赤蝇震飞出去。
赤蝇脚步纷乱,退出数丈,破开雾气,终于拿桩站住,口中“呜嗯”一声,流下鲜血。群雄见两人在雾中激战,一直提心吊胆,此时一见赤蝇受伤吐血,皆大声惊呼不妙。
雾气渐渐变淡,终于散去,众人看那灵王身躯笔直,一动不动,但身上却有一道长长的口子,几乎将他胸膛剖开,此人所受伤势,远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