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至半夜,罗血古依约而至,盘蜒与他出了客栈,罗血古道:“青城派之人,被骨头山匪徒劫镖,其中那海芝女妖,被送入山后一闭塞村庄中,那村庄皆为徐宗心腹,故而不曾泄露机密。”
盘蜒道:“然而毕竟被阁下所知。”
罗血古轻描淡写的说道:“在下顺藤摸瓜,倒推线索,又如何能被此事难住?”说话之间,一股自豪之意油然而生。
话音刚落,他一脚踩空,地面竟然陷落出一个大坑,罗血古神功惊人,足下发力,人凝在空中,这才未掉落下去。他叹道:“我习练‘影血千里术’,在这世道行路不可逾越三百里,否则桥毁路塌,处处碰壁。眼下路程已到,我需隐匿一顿饭功夫。”说着身影虚无,融入黑夜。
盘蜒已有头绪:“他修为不足,强练这极厉害的神功,竟然能够练成。然而这门功夫与这世道不容,故这世道想方设法,要将此人害死。此功夫来历神秘,我生平从未见过。”念及自己遭遇,触景生情,不由心生感慨。
他朝骨头山进发,不久临近山脚,见此山上颇为高大,树木稀少,花草凋零,阴森森的甚是不祥。他等候片刻,忽听山间传来阵阵惨叫。
盘蜒心想:“这山上有骨头山三老的山寨,是何人在山寨中杀人?”轻轻一跃,已到山间,绕了半周,果然见一寨子,练武场中躺着三十多人,皆是绿林豪杰打扮,悉数咽气死去。尸首之中,只见安克吉魁梧的身躯岿然而立,衣衫上沾满血迹,当是杀人时染上。
盘蜒不动声色,不久一倩影一闪,来者正是特里西,她也满手鲜血,刚有过厮杀。
这两人分工合作,一人正面冲杀,一人追逃跑者,手段毒辣,不留活口。
安克吉问道:“问出来没有?”
特里西笑道:“我说要割那汉子命根,他如何不答?这山后往北六里,可见一龟般大山,山后就是那村子,宝藏下落,定在其中。”
安克吉哈哈大笑,道:“我空有一身蛮力,这细致门道,毕竟远不及夫人你。”
特里西道:“别傻笑了,快些找过去。”
两人当即离山,折转往北,盘蜒跟踪在后,只觉这两人虽然贪婪奸恶,可却委实蠢笨,寻了半天,才找到那山道入口。
穿过山道,前方有条小河,河畔满目桃花,景致极佳,真是一处世外桃源,哪里像是个土匪窝?
安克吉、特里西两人无心观景,只往内找去,在桃树之下,见一村落,夜幕浓黑,全无人迹。
刹那间,村中喀喀声响,有多人疾奔出场,手持火铳,乒乒乓乓朝安克吉打来,安克吉、特里西大惊,忙不迭抵挡,安克吉武功极高,拔出两柄斧头,旋转舞动,密集无间,叮当声响中,竟将远处射··来飞弹挡开。也是他位置有利,而敌人射术不精,否则即便他武功再高一倍,也非受伤不可。
就在此时,特里西一声惊呼,被人从身后一敲,委顿在地,随后那人手持长剑,抵住她脑袋,走了出来,乃是一劲装大汉。
有一年轻声音朗声笑道:“安克吉先生,你还是乖乖投降为妙。”随着话语,许多军士从各处钻出,簇拥一人,正是阙里王子,他一张脸稚气未脱,却满是狡猾之意。
安克吉面无人色,道:“我明明将你送的老远,为何为何”
阙里王子脸色一沉,道:“你当我是屁事不懂的小毛孩么?你有何心思,我会瞧不出来?我等成吉思汗子孙,皆是兵贵神速,雷厉风行之人,莫说这区区数十里地,便是百里之遥,你也休想快我一步!”
盘蜒心想:“这王子看穿安克吉独占宝藏的心思,竟抢先赶到这村子,他是如何找到这儿的?是了,他定是派人追查那失踪的徐宗下落。那徐宗变作鱼面人身,如何能瞒过元人耳目?”
安克吉恨恨说道:“早知如此,我当时就宰了你这小鞑子!”
一武官大喝道:“好个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来人,将此人拿下!”
安克吉深吸一口气,突然仰天长啸,那啸声洪亮刺耳,内含浑厚功力,有几个士兵奔的稍近,被啸声波及,当场倒毙。远处众人也听得暗自心惊,手足发颤。
阙里王子不知其中道理,心下惊惧,忙挥手让众人开火,但安克吉身法不慢,一猫腰,跳入茅屋中,火铳齐射,无一命中。
众武士持长剑冲入屋中,只听砰砰几声,那几人倒飞出来,口吐鲜血,眼见活不成了。阙里见安克吉武功这等厉害,一时也惊异万分。
那劫持特里西的汉子喝道:“安克吉,速速出来,跪地求饶,我饶这婆娘不死,否则格杀勿论!”
特里西吓得哆嗦不停,可始终不出言求饶。少时,安克吉铁青着脸,缓缓走出,抛了兵刃,喊道:“放了她!老子认输!”
阙里王子如释重负,笑道:“这样才算听话,何必动刀动枪?我正愁找不到这村子密道入口。”命几人走上前,火铳对准安克吉心脏,这才将特里西释放,特里西哇地一声,扑到安克吉身边,哭道:“相公,是我没用,连累了你。”
安克吉叹了口气,道:“王子殿下,是我二人输了,咱们立刻就走,不敢与你争夺宝藏。”
阙里嗤笑起来,神情轻蔑,道:“你知不知那徐宗跑哪儿去了?如若知道,我留你还有用。如若不知,我何必管你死活?”
安克吉霎时极为犹豫,想要说谎,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但阙里何等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