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行短短时日,回到明教总坛山上,众教徒见首脑齐归,无不大喜。吉雅此时也已回山,与秋羊、道儿、默雪、特里西等迎了出来,替七人接风。
阳问天来时途中,见山石草地中洒着血迹,心下不安,问道:“有敌人攻上山来了?”
吉雅嗤笑道:“一群乌合之众,何足道哉?到了山前,被咱们一通乱箭,无人能近。其中倒有几个少林和尚不容小觑,但也被七散人、道儿、默雪他们打发了。”
阳问天犹豫片刻,问道:“可曾伤了少林僧性命?”
吉雅道:“少林僧还算有礼,我自有分寸,其余小帮派的小毛贼,杀了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阳问天暗暗叫苦,但此事由他而起,岂能责备妻子?他回到大殿,瞧过两个孩儿,再与吉雅等首脑相聚,说起洛阳桃花林及这一路上的厮杀。
秋羊怒道:“这群江湖上的王八蛋,不分青红皂白,不明是非对错,此事分明是由五派盟会引发,怎地将过错都算到咱们头上?”
吉雅不屑道:“他们瞧不得咱们明教壮大,迟早会寻衅滋事。”看了阳问天一眼,笑道:“相公,听说你神功圆满,更上一层楼了?”
阳问天摇头苦笑,挥出一拳,一团火球霍霍飞出,砰地一声,将屋外一棵大松树点燃。这大殿足有三十丈长,他此拳遥击,能及如此之远,威力却不稍弱,哪里还是武艺?分明是巫术、仙法了。众教徒看的心悦诚服,由衷畏惧,齐声高呼道:“明尊降世,光芒如阳!”
吉雅深感惊讶,可又欢喜极了,笑道:“既然如此,还怕什么江湖仇家?”
盘蜒道:“问天自然不怕,尔等他身边之人,也不用顾忌。但本教各地扩张,江南、河朔、漠北、东北、西域、滇地,皆有分舵香堂。各派明着不来,暗中加害,咱们如何防备的了?”
吉雅冷笑道:“叔叔又怪我了?”
盘蜒叹道:“当初我劝你: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坐山观虎,闷声发财。你不听我的,我也无法可想。明教千年以来,为世人误解,视若魔头,这些年稍有起色,可成见未消,岂能大张旗鼓、招摇过市?就算问天不曾结仇,咱们也早多处树敌,危机四伏了。”
吉雅虽然精明,可性子中带着汗国王公的霸道,打从心底瞧不起江湖上的粗鲁汉子,也不理中原韬光养晦那一套。她眉头张扬,已然动气,道:“咱们明教在中原憋屈多年,正好借此良机,一举将各大派打得服服帖帖。”
盘蜒道:“我等教众以天下为重,集合作战,远胜江湖武人,可江湖帮派,多如过江之鲫,咱们如何应付得过来?何况草莽人物,皆视死如归,与咱们拼命,岂不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吉雅一拍桌子,大声道:“吴奇叔叔!这几年来,你总是与我作对,可是不将我放在眼里?若没有我,明教怎有如今兴旺?这些年来,经你手的钱财,数目不清不楚,又是怎么回事?”
阳问天、默雪、道儿都感慌张,齐声相劝,盘蜒轻描淡写的说道:“好,咱们不翻旧账,只看眼前之事,依我之见,教主修书一封,送往武当张真人处,求他出面,主持大局,与各门各派齐聚一堂,商谈和解之道。张真人、宋道长深明大义,最讲道理,咱们详述原委之后,一切难题自当迎刃而解。”
吉雅摇头道:“你是要咱们割地求和?那些贪财如命的武人,非得狮子大开口不可。”
盘蜒见吉雅眼中闪烁笑意,显然胸有成竹,胜算在握,道:“侄女又有何高见?”
吉雅笑道:“此事不便告知叔叔,我自会与问天商量,待有成果,自会告知安克吉大哥与诸位护教法王。”言下之意,此事轮不到你吴奇来管,你还是在一边闲着吧。
盘蜒叹一口气,道:“侄女,与虎谋皮,焉能善终?无论你有何图谋,我劝你一句,时候不到,气数未明,咱们不可太急。”
吉雅心中一凛,心想:“他能猜到我要做什么?”可转念又想:“他不过随口一说,我何必挂怀?”昂然道:“叔叔聪慧,可太过胆小,已然跟不上我与问天了。”
阳问天忍耐不住,忙道:“吉雅,不可对叔叔无礼。”
吉雅朝他一笑,道:“你总是帮着他。”举杯道:“叔叔,我言辞不当,失了礼数,这杯酒聊表歉意。”
盘蜒举杯,一饮而尽,道:“问天,我这些时日,要去江南松江府一趟,如你遇上危难,一个月内,你可来找我,一个月后,我过期不候。”
阳问天吓了一跳,急道:“叔叔,你要去哪儿?你要舍了我么?”
盘蜒笑道:“老夫心中有个愿望,便是扬帆出海,渡洋远航,今日得此机缘,正要远行。”
安克吉“啊”地一声,喊道:“你要去找那宝藏?”
盘蜒道:“正是。”
默雪、道儿大感雀跃,齐声说:“我也与叔叔同去。”
阳问天、吉雅等皆不明所以,吉雅问道:“什么宝藏?”
安克吉本想隐瞒,可事到如今,也隐瞒不住,只得如实说了。吉雅轻蔑一笑,道:“纵然那是座金岛银山,咱们也不必放在眼里。叔叔尽管去吧。”她想若盘蜒当真从此远行海外,久久不归,她自可放开束缚,大展拳脚,待他多年后归来之时,这天下多半已在她手中。她不仅是明教的女主人,更是这中原的皇后了。
安克吉挂念宝藏,但却只能罢休。盘蜒更不多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