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儿说了几句,双目圆睁,神态痴傻,盯着盘蜒,咬牙又道:“你....你这老鳏夫!你....你若害我妹妹一生,我死后化作厉鬼....”
默雪听得明白,喜忧参半,喊道:“姐姐,你清醒了?你....你莫要冤枉吴奇叔叔。”
盘蜒暗忖:“这心魂融合到了生死存亡之时,比之身躯抗病更为凶险。我若要治愈她倒也不难,只是非动用太乙术法,那般一来,默雪瞧见,记在脑中,总会被血寒察觉,此举无法以天罡万千变来鱼目混珠,极有可能被她识破。况且海芝指路,行程不知还有多远,我需维系月船,应对海上风险,总需留有余力才是。”
思来想去,难以决断,只得先从海中捕鱼,以火炎掌烤熟,喂道儿、默雪吃了,补足两人力气。
道儿脑中,魂魄纠结,一会儿以道儿为主,一会儿以阿道为主,一者指责眼前盘蜒为老不尊,痴心妄想,另一者痛骂异世盘蜒阴险歹毒、图谋不轨。盘蜒自认倒霉,不来计较,只设法维系她性命。
默雪虽与盘蜒亲吻,真正感受到热恋之喜,但这喜悦立时被忧心取代,一刻不停的照看道儿。偶然间,她与盘蜒目光相对,顿时羞得无地自容,可又深盼盘蜒主动提及刚刚之事,谈谈两人当下与将来。
盘蜒轻叹一声,道:“雪儿,我有什么好?你韶华青春,怎会瞧上我这糟老头?”
默雪心中一紧,捏住小手,不敢看他,只道:“我...我年纪也不小了,人....人也不美,叔叔配得上比我好万倍的人。我....我....若叔叔....不嫌弃我,我就....就很开心了。”
盘蜒凑上前来,拿起她手掌,与她五指相握,默雪“啊”地一声,身子顿时全无力气,仿佛灌满水的海绵,沉甸甸的、笨呼呼的。盘蜒笑道:“天下竟有这等好事,青春美貌的姑娘送上门来,世上哪个男子能说个‘不’字?”
默雪听在耳中,异常喜悦,道:“叔叔,你....你答应我么?你...你愿...愿与我....永远在一块儿么?”
盘蜒哈哈大笑,道:“我吴奇能活几年,便与你做几年夫妻。”默雪满腔热望,如今得偿,惊喜冲击之下,只觉晕晕乎乎,虽在大海环绕,渺无人烟之处,可又似随时要登天入云。
盘蜒又对她轻轻说:“你若愿意,我俩今晚便洞房花烛如何?”
默雪霎时浑身冷汗,又惊又喜,又怕又羞,想起道儿仍未脱险境,好生难以决断,可又担心盘蜒生气,从此不再理她。
道儿怒喊:“你....离我妹妹远些!趁人之危,算什么东西?”说话间脸色惨白,双目发红,像快要发烧而死了。
盘蜒朝默雪眨眨眼,道:“好,君子不欺暗室,我吴奇也不是急色之徒。”走近道儿身边,又握住她手掌,缓缓运功,助她调理。
道儿渐渐虚弱昏昏欲睡,仍道:“我...救不了采奇,可...可非救默雪不可。你...你这...这浪荡老儿,你...“声音轻微,终于入眠。
默雪垂泪问道:“姐姐她没事么?”
盘蜒道:“没事。”朝她招手,默雪走近,盘蜒顺势将她搂在怀里,默雪心中温暖舒适,可想起姐姐所言,却又好怕盘蜒得寸进尺。
盘蜒问道:“你这丫头,是不是恋我许久了?”
默雪结结巴巴的说道:“是....是...”
盘蜒道:“那你为何不早对我说?”
默雪仍道:“我....我....怕说了之后,你会离我而去。我总觉得你....孤高桀骜,不近女色...”
盘蜒嗤笑道:“我吴奇生平所为,你又不是不知?女人自投罗网,投怀送抱,我如何会委屈自己?”
默雪心下一震,暗忖:“他说...女人?并非单单是我,只要是年轻漂亮的姑娘,他都...都来者不拒?”顿时黯然自伤,可她只求盘蜒青睐爱意,并无独占之心,一时心生波澜,但立即又平复如初,仍是满腔恋慕之意。
海芝将盘蜒举止瞧在眼里,大感厌恶,心中暗暗盘算:“此人为老不尊,连年轻姑娘都不放过,纵然有一身神通,又有何了不起?”忽然间,她隐约听见有人在她耳中低语,话语断断续续的传来,海芝精神一振,也不动声色,回话过去。
此后一月,盘蜒探海芝脑中海图,掌控海流,令船航行,照看默雪、道儿两人。他与默雪两人愈发亲密,亲吻时随意自然,至于捏手捏脚,次数也不少,但到了情浓时,总恰好道儿惊醒,一番痛斥,将两人拆散,盘蜒才未能得逞。
海流折转,暗暗涌动,空中群星璀璨,月船顺风过海,行向大海深处那自古鲜有人探知的境地。
....
远在万里之外,一座寒风凛冽、雪花纷纷的大雪山上,血寒眉头紧皱,脸色难看,坐于一平台之上。下方冥池死气沉沉,无一丝扰动。
又有一人走出风雪,坐于池边,收摄心神,这人花白胡子,精神矍铄,双目有神,正是苍鹰,他看血寒一眼,问道:“门主,你又在看那吴奇么?”
血寒苦笑道:“只怕你我都看走了眼,此人耽于俗世缠绵,武功虽高,修为却浅。罢了,罢了,此人尚算正派,暂无入魔之虞,可也不值得时刻盯着。我观他行径,徒然自寻烦恼。“
苍鹰奇道:“这老小子的天罡万千变威力绝伦,我险些栽在他手中。练到这般境界,又能出什么幺蛾子?这老小子难不成去嫖...”
血寒一瞪眼,满腔怨气,骂道:“我宁愿他去嫖~~~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