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数个刺客转瞬赶上,手中弯刀一变,成了条数尺长的小龙,那小龙张开嘴,吐出毒水来,登时铺天盖地,洋洋洒洒。
盘蜒心想:“这变化好生古怪,并非幻觉,而是实情,当是天罡变数。”轻轻一动,数剑劈砍,将那小龙刺客一同杀了,漫天毒水却碰不上他一滴。
有刺客惊呼道:“这人宝剑厉害,龙甲竟挡他不住!”语气慌张至极,似乎遇上天下间最离奇古怪之事。
盘蜒身影一晃,宝剑已架在那人头顶,剩余众人却口吐鲜血身亡,他喝问道:“是谁指派你们来的?”
那刺客仅剩下孤身一人,被盘蜒目光一触,整个魂儿都似被冻住一般,手足发软,扑通跪地,喊道:“是济节大人,济节大人说这楚小陵野心不小,乃是他当上门主的阻碍”
楚小陵轻哼道:“济节这这奸贼,他是魔龙派的大鬼官,听说腾角牙、魏武哮当年对他极为痛恨,偏偏又极畏惧他。”
盘蜒转动兵刃,几声轻响,那刺客头盔碎开落地,盘蜒一看,乃是个蜥蜴面孔。盘蜒暗道:“当年万鬼鬼首中的履伯,似是他们的祖宗。”
他稍稍一想,道:“你走吧。”
楚小陵怒道:“他知道我我秘密,一旦说出,我如何还有立足之地?”
盘蜒想道:“你生平所为,早该得报应了。”但自省之下,自己也好不到哪儿不出口。
那刺客千恩万谢,扭头就跑,突然间,楚小陵挣扎下地,一掌击出,掌力远远击中那刺客脑袋,刺客惨叫一声,头骨粉碎而死。
楚小陵耗尽全力,口中鲜血狂喷,晕了过去。盘蜒本可阻止楚小陵杀人,但见“她”如此拼命,只得作罢。他拾起那铠甲,只觉轻盈无比,却又牢固异常,确是不可多得的宝物,一旦失却,这刺客也变得平庸无能,连楚小陵重伤一掌也挡不住。
他又想:“将这小子这般带回可不妥。”于是将他脸上涂满鲜血,又取刺客衣衫替他遮挡,旁人一眼也看不出此人是男是女。
离了河边,返回山坡,只见山脚下躺着许多魔龙派刺客尸首,走到近处,道儿在上头喊:“吴奇哥哥,你们也遇袭了么?”
盘蜒道:“不错,你们这儿情形如何?”
道儿说:“我与小仙女、荒芜姐姐联手,这群刺客倒也奈何不了咱们。马叔叔家里有几人受伤,但在小仙女手下,却也算不得什么。”
盘蜒无时无刻不身心刺痛,故未能早察觉刺客行踪,否则楚小陵怎会受伤?他因此闷闷不乐,带楚小陵回到营地,众人一见大惊,马养颜急道:“门主他怎么了?道长,你快去瞧瞧他?”更有孩童大哭道:“楚哥哥他死啦!脸上被人刺成大花脸了。”
血寒目光何等锐利?一见之下,嘴角上弯,但人人悲痛,她也不便玩笑,死死忍住,叹道:“还好吴居士咳咳照顾周到,处置妥当,不要紧,不要紧,这伤势算不得什么。”拉住盘蜒衣袖,两人走入大帐,盘蜒松了口气,以幻灵掌力隔绝众人。
血寒扯开楚小陵衣领,探头一望,满脸坏笑,但一眨眼又庄严肃穆,道貌岸然,叹道:“想不到啊想不到,她居然是女子之身。”
盘蜒道:“并非女子,此人练了一门伶人千变诀,夺人内力样貌,他本是一不成器的万仙男弟子。”
血寒哼哼几下,装模作样的验伤片刻,又叹道:“本来嘛,这等创伤虽重,但也难不倒我,可他身份特异,不男不女,根源难寻,想要治愈,须得借助外力。”
盘蜒冷冷说道:“要借助何物?”
血寒掩嘴遮笑,险些背过气去,这才正色道:“须得有一血气方刚”
盘蜒道:“须得有一血气方刚,体魄健壮的男子,与她阴阳调和,龙凤颠倒,方能治愈,是么?道长,你换点新鲜的伎俩如何?我十多年前已玩腻这等把戏了。”
血寒怒道:“你这人好无趣,便让贫道骗上一骗,上我一当,又能怎样?”
盘蜒扯她辫子,道:“快替他治伤要紧,你要骗我,多得是时候。”
血寒一想不错,又调笑道:“你对这这小子倒也怜惜关爱,对我凶巴巴的,逼我救人,不怕我吃醋?”
盘蜒摇头道:“你这千年老女鬼,又会吃什么醋?”
血寒破口骂道:“万年老王八,看把你美得,你说的不错,谁会为你吃醋?”
盘蜒见她容貌清丽绝伦,口中却大吐污词,倍觉滑稽,哈哈笑道:“看道长骂人神色,实可谓天地奇观,令人百瞧不厌。”
血寒轻哼一声,回嗔作喜,一边与盘蜒斗嘴,一边替楚小陵针灸,一会儿功夫,这致命伤已愈合大半。随后她在楚小陵头上一拍,楚小陵一声呻吟,睁开眼来。
血寒柔声道:“楚公子,你好好养伤,吴居士会在此照顾你。你要吃要喝,要搂要抱,要亲要舔,他都责无旁贷。”
盘蜒嚷道:“道长,你真是惫懒无聊。”
血寒道:“我遇上惫懒无聊之人,自然要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嘻嘻轻笑,溜了出去。
楚小陵捏捏拳头,气力渐复,他凝视盘蜒,勉力问道:“她都知道了?”
盘蜒点了点头。
楚小陵一阵愤怒,又道:“旁人呢?”
盘蜒摇了摇头。
楚小陵稍稍宽慰,但旋即一想:“我与他外出,结果他安然无恙,我身受重伤,在在大伙儿面前,我颜面全无,光彩全被他夺走这这门主威严”
其实马府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