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收拾一番,出帐与众人碰面,自又连逢贺喜。
道儿在一夜之间,已褪去青涩羞怯,俨然以贤内助、女主人自居,言辞得体,神色从容,前后判若两人。
血寒微微一笑,在她耳畔低声道:“道儿妹妹,瞧你这模样,昨夜你俩定然极为美满了?”
道儿还以微笑,心下有些戒备,道:“小仙女为何如此关心,可是也看上了我家相公?”
血寒听出她言语暗藏锋芒,心下了然,忙摆手道:“我哪敢呢?妹妹可别多心。”
就在这时,只听济节道:“恭喜掌门人新婚,但我这媒人督促之功,倒也不小。”
盘蜒笑道:“济兄这一招推波助澜的神功,真是出神入化,令我招架不住。”
济节又道:“可这位雪道长呢?掌门人乃当世雄杰,天下美人,岂能不多多收纳?既有其一,自当再接再厉。”也是魔龙派昔日族中,推崇能者多得,他见盘蜒只有一侣,仍是越看越别扭,放着血寒在此,不禁又逼迫撮合。
盘蜒、血寒头皮发毛,心中齐叫:“这位济老兄莫非是月老转世?”相顾无奈,盘蜒欲推辞,只听道儿平平淡淡、不冷不热的说道:“济节大哥,此事为何不与我商量?问问我同不同意?”
济节摇头道:“大丈夫娶妻纳妾,要女子过问什么?”
道儿轻笑一声,道:“难道你们部族之中,女子只是养儿育女的器具,连半句话都说不上?这可与咱们中原大规矩不相同了。”
济节板着脸道:“依夫人所言,又该如何?”
道儿朗声道:“我丈夫与我新婚燕尔,情投意合,有如一体,他的事便是我的事。若事关重大,我自然要帮忙拿主意了。他对我一心一意,不愿再招惹别的女子,这我是知道的。如此也不劳济大哥操心啦。”
济节等魔龙派门人心想:“看来中原之礼,与北妖大不相同,这掌门夫人掌管掌门人情事,咱们也不便插手。”暗暗替盘蜒惋惜,但眼下也唯有如此了。
众人早该上路,却因盘蜒之事,在此已逗留许久,盘蜒过意不去,当即下令出发。魔龙派这三十个好手加入进来,行伍人数倍增,声势更壮大不少。
济节提议先去魔龙族本家履族,告知盘蜒当上掌门人之事,得族中长老祝福,盘蜒点头答应,再赶了几天路,一天夜里,众人悉数入睡,盘蜒身子一颤,倏然坐起,身边道儿迷迷糊糊的问道:“怎么了?”
盘蜒走出帐篷,血寒已在外头,两人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瞧见惊慌。血寒道:“这寒意非比寻常,是黑蛇么?”
盘蜒道:“多半是了。”于是将众人叫起,不及收拾,迅速出发,便在这时,周围昏暗,像是浓墨瞬间淹没了这丛林。
济节赶来,神色凝重,道:“掌门人,我等留下殿后,你速速上路。”
道儿也说:“夫君,是啊,咱们快些逃吧。”
盘蜒道:“你们先走,不用管我!”忽然间,细微之声从各处响起,密密麻麻的细长黑蛇在黑暗中急速靠近。
道儿仍极固执,盘蜒在她背后轻拍,点住她穴道,将她交给济节,济节领命,纵然不愿,只得带众人飞速逃开,数条黑蛇扭动着身躯追上,盘蜒使黑蛇灵气,将众黑蛇拦下,如此运功,身上又是无止境的痛苦。
血寒熟知盘蜒隐患,手指轻点,使神通在他穴道间流淌,令盘蜒痛楚锐减,他精神一振,将黑蛇灵气扩展开去,遮蔽数里,牢牢阻住黑蛇去路,反正眼前漆黑,众人双眼无用,万万看不见这灵气模样。
过了半个时辰,两人料想同伴脱困,盘蜒缓缓收功,一下子单手将血寒抱住,身形一晃,全速运太乙步法,奔向远处。
到一安全之地,星光照耀下来,盘蜒将血寒放下,两人同时松了口气,瞧对方脸色,都苍白无血,汗流满面。
血寒问道:“我不过暂缓和你身上毒咒,但过了一会儿,那疼痛便会发作,你承受得住么?”
盘蜒笑道:“道长无需担心,我早习以为常,若哪天运功不疼,我反而周身不舒服。你呢?刚刚动用全力了么?”
血寒摇头道:“贫道武功,深渊如海,刚刚不过动用了九牛一毛。”
两人齐声大笑,不觉受苦,反而充满逃生喜悦。
血寒止住笑,愣了一会儿,幽幽叹气。
盘蜒问道:“道长有何心事么?”
血寒沮丧道:“我贸然穿梭而来,功力受损太大,不然遇上黑蛇,早就一通大杀四方,又怎会束手无策?”
盘蜒想了想,问道:“你可有法子回复功力?”
血寒道:“难,难,难如登天,若有法子,我又岂会不练?这黑蛇如此难缠,两天一个时辰的神法,又怎能足够?”
盘蜒明白其中道理,若要练成真仙功力,除了受惨烈苦难之外,仍需注重无心偶得四字,若存了故意之心,那自然是终生无望,血寒早已练成血肉纵控念,想要重获神功,更不知要熬到何年何月。
盘蜒思索道:“这黑蛇只可逃避,最好莫要硬拼,否则只会愈发频繁,愈发猛烈。咱俩刚刚避而不战,正是上策。这么一来,你功力复不复原,关系倒也不大。”
血寒挠头道:“怎么不大?大得很,要紧得很。眼下情形有变,今非昔比。”
盘蜒奇道:“怎么今非昔比了?”
血寒抿嘴笑道:“当时你未成亲,才能整日与我待在一块儿,我也可心安理得受你保护。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