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芜张开双臂,扑入丈夫怀里,泣道:“夫君,外公他他已”
东采英如脑门遭重重一击,神色惊慌,颤声道:“外公他怎么了?”
盘蜒叹道:“屠邪铁手临死之际,以铁手功夫,击毙那作恶多端的鬼虎派同门,旋即仙去。”
东采英哀声道:“外公,我我好恨”刹那间泪如泉涌,抱住荒芜,跪地不起,他乃当世赫赫有名的雄主,如此当众失态,实是此生罕有。
荒芜在他耳畔道:“夫君,外公他何等英雄?在天之灵,绝不愿见你这般丧气。”
东采英硬气心肠,点头道:“娘子教训的是!”于是站起身来,直起身子,但仍显得极为疲累。
身后走来一年轻人,书生打扮,双目睿智,神态沉着,盘蜒见他眼中闪着紫烟,不由心生怀念之意,暗忖:“泰远栖?他也来到此处了?”
这泰远栖是蛇帝共工孙儿,与盘蜒亦有血缘关联,多年前曾布下巧阵,引发魔猎,与盘蜒、跳蚤等合力,击杀细脖邪龙阎王,待蛇帝吞下细脖炼魂后,飘然远去,可谓神机妙算,巧计层出不穷。盘蜒听说之后他被北地各国追杀,东躲西藏,直至十多年前与东采英相遇,于是重出江湖。万鬼既灭,东采英、荼邪神功绝顶,有他两人相助,自然无人愿再费力追杀此人。
泰远栖叹道:“将军,这是属下失算,使得将军与家眷分离,首尾难以兼顾。属下对荼邪前辈好生愧疚。”
东采英摇头道:“军师何出此言?谁能料到敌人竟无孔不入?”
泰远栖喃喃说道:“荼邪前辈曾说,若临终之际,练功有成,当有一内丹”
盘蜒心中一惊,暗忖:“莫非此人故意令荼邪陷入死战,好练出这奇异内丹来?”
荒芜连忙道:“是,是,外公将那内丹交给了吴奇城主,城主又交给了我,一路护送我至此。”将那内丹放在东采英掌中,东采英身子一震,望着这狮心炼化的内丹,想起荼邪,霎时心潮澎湃。
泰远栖喜道:“城主真乃有德之人,在下听闻城主事迹,素来仰慕,如今更是敬佩万分。”又对东采英说道:“将军,莫要辜负吴城主与荼前辈一番苦心,快快将此物服下。”
东采英摇头道:“我当将此内丹供奉在祖庙中,受后世景仰,岂能服用?”
泰远栖肃然道:“将军,荼邪前辈对你期望极高,岂愿你如此糟蹋他毕生心血?”
东采英神态坚决,将内丹放入怀中,又道:“吴城主,从今以后,狮心国上下皆愿受城主”
话未说完,泰远栖又道:“将军,城主仍有要事,咱们便不耽搁他了。”向盘蜒拱手道:“城主,稍后在下定向你登门道谢,告辞了。”
盘蜒微微一笑,心想:“遇上东采英这心血来潮之人,泰远栖定做惯了黑脸。”朝众人抱拳道:“如此百籁谷中再会了。”
东采英急道:“城主留步”但盘蜒身形一闪,已然不见。东采英垂头丧气,喃喃道:“我该如何报答这位大恩人的恩情?”
泰远栖斥道:“大人,我说过多少回了,你乃一国之君,岂能轻易发誓许诺?涉末城主何等精明,此事若被他盯住,今后咱们必处处落于下风。属下说话,还可不算,大人决不可肆意而为。”
东采英苦笑道:“军师多虑了,吴城主”
泰远栖又道:“我看那吴城主眼神闪烁,似有得色,荼邪前辈那内丹,多半已被他掉包,大人此刻怀中定然是假的。”
东采英、荒芜吃了一惊,道:“军师,你可莫要猜疑吴城主”
泰远栖神色惶急,道:“千真万确,并非胡言,将军如若不信,速将这内丹服下,真假一试便知。”
东采英素知这位军师料事必中,从未有失,虽对盘蜒甚是佩服,至此也不免慌张,加上得知荼邪死讯,手足无措,不及细思,立时取出内丹,依照泰远栖所言吞入腹中。
忽然间,一股宏大醇厚的内力从他胸口升起,往各处经脉散去,这股心生真气,与他炼化挪移的神通相得益彰,融洽如一,东采英低哼一声,惊觉内力已然倍增,道:“军师,这内丹并不假啊,你可料错了。”
泰远栖哈哈大笑,说道:“将军,你这死脑筋,我若不说是假的,打死你也不肯服用。”
东采英夫妇恍然大悟,这才明白泰远栖苦心。这丹药入口即化,顷刻生效,难以吐出,事已至此,也唯有如此了。东采英虽上了泰远栖的当,但心知泰远栖乃是一番好意,自也无法责备。
盘蜒问明道路,来到百籁山谷,果然是绿树成荫,鸟语花香之地,周围青山环绕,山下湖泊生烟,群山之间,有一城寨般广大的山庄,确是风雅优美之处。
城中客栈已住满了贵客,山庄里也已容不下人。山谷之中气候温暖舒适,无数武人各处扎营,分布的甚是杂乱。
盘蜒四处张望,见到涉末城大营,正想走去,忽听山大叫,道:“夫人,夫人,山庄里真在无客房,我并未说谎,夫人为何打我耳光?我的牙,我的牙”
又听道儿厉声喊道:“我乃堂堂涉末城主夫人,受邀前来,岂能睡在荒郊野外?你推三阻四,好生无礼,还不叫遗俗老仙给我出来迎接?”
血寒劝道:“道儿,莫要强人所难,谁让咱们来的晚了呢?”
道儿置若罔闻,运气高呼道:“我乃涉末城主夫人,遗俗老仙,为何还不现身相迎?”她内功深湛,更胜万仙遁天境界,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