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狐见盘蜒神色轻松,问道:“斩头老丈,你可瞧出门路没有?”
盘蜒道:“将军就瞧我轩辕斩头的手段吧。”踏开大步,哐哐脚步声中,已然跑的没了影。
众人愕然,唯有耐心等待,过了半个时辰,盘蜒拖着板车赶回,苍狐见那车上竟是一排死尸,更是一头雾水。
盘蜒摇手,示意莫要多问,将尸体搬下,在那山壁前排成个圈,苍狐见这圈子摆放,方位奇特,暗合阵法。
最先摆下的,乃是一具死去多年的干尸,随后是一老者尸体,一极瘦的病死鬼,一中年汉子,一青年汉子,一少年,一孕妇,一幼童,一少女。
苍狐问道:“这尸体哪儿来的?”
盘蜒道:“有些嘛,是咱们打仗时干死的,有些嘛,则是从坟头挖出来的。”先前破城之时,众将士损伤极多,心中愤慨,曾大肆屠杀,行径无异野兽,尔后被苍狐严加约束,但城中无辜者也死的不少。
万莲怒道:“你胆敢亵渎咱们青族坟墓?”
盘蜒满不在乎,道:“你我要去那夜庭古墓,总难免搅得天翻地覆,眼下得罪几个死鬼,算得了甚么?”
万莲哼了一声,赌气不去看他。
那剃德老者望着盘蜒,表情敬畏,不发一言。盘蜒割开众尸首喉咙,说来也怪,有些尸体,死去已有些时候,但破开口子,鲜血活络,倒并未干枯,盘蜒涂抹在手,分别涂在龙鲸虎狼图像上,一一对照,分毫不乱。
苍狐见盘蜒胸有成竹,喜道:“老丈如何得知其中关窍?”
盘蜒一边涂血,一边说道:“多年前,老头子我在海上捕猎海妖,曾遇上一奸猾敌手,叫做海猎。那海猎诱老头子步入陷阱中,陷阱模样,与这轮回阵法极为相似。我猜想其中定有极大关联,索性学上一学。”
剃德赞美道:“我主‘异兽’掌管捕猎夺食之祭,世间猎食者在睡梦中,皆能受我主启发。”
盘蜒心想:“果然不错,海猎那厮当年曾被这异兽指点过。”但这当口倒也无关紧要,手脚加快,令得阵法齐全,随后将自己鲜血往正中那大红球上一抹,飞身落地,道:“怎样?我算不算异兽信徒了?”
万莲恍然大悟,道:“我爹爹当年为了威胁这老先生,曾在下方村庄大肆杀人,随后又意图破坏山壁,血染墙上,原来误打误撞,赢取这老先生信任。”
剃德顿时神情温和,道:“你我已是兄弟,对你我无需隐瞒。你过来,我告知你古墓所在。”
盘蜒道:“你告诉了我,我岂能不告诉将军他们?干脆大大方方说出来吧。”
剃德怒道:“他们并非信徒,你这般做法,小心触怒了阎王。”
盘蜒笑道:“大不了咱们回城再找些尸体过来,一个个当上‘信徒’,只不过有些麻烦罢了。“
剃德无奈叹道:“那夜庭古墓,埋葬的乃是数千年来,找寻徘徊之沙勇士的死尸。说是古墓,其实并不闭塞,而是被异兽阎王的天道轮回阵隐藏起来,世人无从得见。各位只需涂抹这老少残弱尸首之血,前往东南处的鲁鱼谷,自然就能见到入口,那似是个鲸鱼大嘴,决计不会认错。”
苍狐得偿所愿,甚是喜悦,道:“多亏轩辕老哥在场,不然焉能让老先生开口?”
盘蜒道:“那是自然,老夫见过的桥,比将军走过的路还长,掘过的墓,比将军杀过的人还多。”众人登时醒悟,心想:“感情这老头曾是个盗墓贼?”
东采英慎重问道:“老丈所说的徘徊之沙,又是何物?”
苍狐想:“既然撬开了这剃德老丈之嘴,倒得多问出些门道来。”也问道:“老先生曾是郭玄奥的师兄么?他也曾是异兽会的人?”
剃德神色悲凉,悲叹道:“既然说了,我亦无需隐瞒,这其中同门恩怨,我已在心底憋了许多年,那就全说出来吧。”
众人甚是关切,留神聆听,剃德真气盘旋,将他身子托起,飘至那山壁前头,抚摸正中那吸血的大球,说道:“徘徊之沙,乃是乾坤间罕有景象,比之魔猎更是稀少。据传数百年才出现一回,且咱们这青族祖居之地蔓延万里,使得这徘徊之沙方位难测,唯有发生前不久,有缘人才能从梦境中得知。”
万莲也是青族之人,但从未听说过这徘徊之沙,神色惊异,苍狐见状问道:“这徘徊之沙又有何用?”
剃德说道:“当徘徊之沙发生时,大漠空中出现红球,取代太阳,笼罩世间。在这红球之下,有缘人相互厮杀,三天之后,存活之人,可得徘徊神通,一举获得阎王般的神力。”
众人听得心惊肉跳,东采英大喊:“老丈,你是说,这徘徊之沙可铸造阎王?那数千年来,岂不是有许多阎王降生于世?”
剃德惨笑道:“我说‘存活之人’,方能收到恩惠,但收获阎王神通之人,往往当场死去,鲜有人能有福消受。”
东采英松了口气,盘蜒则道:“我听说聚魂山有一黑雨老怪,曾炼成一徘徊内丹,可令吞服之人得无上功力,可是由这徘徊之沙得到启发的?”他想起自己曾与陆振英受这徘徊内丹诅咒,受蛇帝共工追杀,最终他将这徘徊内丹赠予罗芳林服下,令她获得破云般的功力。
剃德道:“不错,我冥想多年,思绪偶尔达到聚魂山,也曾听说过这样的传闻。那黑雨老怪法术深远,无所不包,自也窥视过这徘徊之沙的奥秘。”
苍狐心想:“这位轩辕斩头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