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蜒小心收敛,东采奇沉浸心事,两人一时皆不再说话。东采奇思绪纷乱:“他即便对我有些许动心,可君子坐怀不乱,我岂能因此偷人?呸,我是姑娘家,又是甚么君子?我....我受师兄恩惠,又岂能不....不顺从他意思?嗯,这叫知恩图报,以身相许,并不违人间正道....”
正大想特想,自圆其说之际,盘蜒道:“师妹,咱们歇上一个时辰,养些力气,随后上路,我轻功便能恢复四、五成了。”
东采奇心中咯噔一下:“他如此说,是无需我搂搂抱抱了?”不禁黯然,却又清醒了许多。
盘蜒看着篝火,目光凝重,回忆那非桂老方丈所言,说道:“此去艰难重重,危机四伏,单凭你我二人,莫说救出人来,便是保全性命,也颇为不易。我也不瞒你,我万仙苦朝派长久以来习练邪法,以杀人夺魂增长功力,他们勾结一‘八魔派’,要集齐三块玉盘,捉拿多位养尊处优的童男童女,前往一屠龙黄泉城中,招一聚魂山邪魔附体。”
东采奇恨恨道:“想不到苦朝派竟一直在做这等勾当,菩提宗主他们一直不知么?”
盘蜒道:“蝉鸣仙长有些线索,正是他让我追查此事。”
东采奇神色愁苦,道:“苦朝派乃我万仙最强一脉,若禀告宗主,真要严惩苦朝派,我万仙等若失了左膀右臂。”
盘蜒苦笑一声,斥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不知这苦朝派当自个儿是天是人?”
东采奇道:“师兄,那屠龙黄泉城又是甚么地方?”
盘蜒想起三年前曾与陆振英一齐乘坐马车,穿过沙漠,那时曾谈起这“屠龙黄泉城”来,兀自记忆犹新,道:“那是沙漠中一深远迷宫,其中多有冤魂鬼怪,机关陷阱,千万年来害人无数。苦朝派要前往那处,未必能一帆风顺。他们遭难,便是咱们救人时机,只是一旦追入,咱们自个儿也未必能够走脱。”
东采奇道:“咱们尽力而为,大不了....一齐....死在里头,也算是命中有缘了。”
盘蜒沉吟许久,道:“师妹,我有几句话要向你请教。”
东采奇腼腆一笑,说道:“你向我请教?那可真是破天荒的大事啦。你还有甚么不知道的?”
盘蜒道:“你凝力于任脉,存阴二阳八之想,如何能将这阴二阳八真气在督脉间瞬间重现?”
东采奇皱眉道:“这如何可能?真气流过任督二脉,最是震荡颠簸,何况要费心维系真气阴阳....”说着说着,心里存想,体内真气便流转起来,果然霎时便流动一圈,迅捷无比,似乎任督二脉调了位置一般。她惊喜交加,说道:“不错,成了!一下子便成了。”
盘蜒神色颇为高兴,道:“这便是血肉纵控念的奇效。心里想象,身子便随之剧变,挪移气血之快,直是匪夷所思。你是如何办到的?”
东采奇摸摸脸颊,小声道:“我着实蠢笨,只知能够办到,但其中道理却半点不通。”
盘蜒道:“师妹,失礼勿怪。”走上几步,与她面对面坐下,双手握住她双手,道:“你只当自个儿晕了。”内力泊泊涌出,与东采奇内劲融于一处,东采奇忍不住微笑道:“这....模样好生...羞人。”
盘蜒道:“咱们又并非练男·女双·修之法....”话未出口,极快赏自己一耳光,东采奇心脏怦怦狂跳,脸上汗水晶莹,红唇干渴,双目如水,盘蜒急忙喝道:“收摄心神,压下心魔!”东采奇娇躯颤抖,立时便压下念头。
盘蜒道:“存一阳九阴,行冲脉血海,换至带脉。”
东采奇这般一动念头,自然而然便已生效。盘蜒细细辨别,喜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原来是这般用法。”
东采奇道:“这是什么道理?”
盘蜒道:“咱们唯有一个时辰,你先别忙问。我一一理清头绪,自然会投桃报李,告知于你。”
东采奇笑道:“你不教我也成,反正我这条命都是你救的。”
盘蜒道:“存九阳一阴,行丹田气海,重现于手少阳脉!存五阴五阳,行手太阳脉,至足太阴脉.....”他每说一句,东采奇便想象内力运行门道,登时便可实现。真是想不到自己竟有这等能耐。受盘蜒引导之下,她内力运转愈发有章法,不知不觉,竟摸索出一条堂堂正正,浩浩荡荡的运气法门。
她曾学过太乙总纲,天赋也极卓越,遵从盘蜒口诀行事,不多久已经牢记,心里忽然想道:“师兄所说的口诀,恰巧符合我这‘血肉纵控念’心诀正途,比我先前胡乱摸索强的多了。他......他早就钻研过这血肉纵控念!我三天前所以能够活命,自是拜他所赐,而这一身神功,根本也是他费心传授的。他救我性命、传我功夫、助我扬名,为何....待我这般好?”这时盘蜒口诀响起,她不敢怠慢,忘却情愫,依言施为。
盘蜒感悟她体内真气,居然每时每刻都有收获,不假思索的说出真气运转之法,似乎他确曾长久琢磨过这血肉纵控念,且修为甚是精湛。他心中推测,自己在梦中曾遇上过使动这门神功之人,或曾蒙他传授,对之颇为熟悉,眼下不过是回忆起来罢了。
两人沉浸武学研习之中,不知不觉,早过了一个时辰的期限,待运功已毕,盘蜒与东采奇同时睁眼,皆从对方脸上看见欣慰笑容。蓦然间,盘蜒又闭上眼睛,说道:“师妹,你衣衫又不见啦。”
东采奇高声尖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