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间,三人出了屋子,来到大殿,见四处高挂灯笼,红光闪闪,两旁摆满长桌,桌上满是佳肴美酒,诸弟子皆已到场。
在大殿之上,吕西悬与正室夫人、二房姨太坐在主桌,玉不莹、易安、玉不甜等十位弟子坐次席,盘蜒乃是关门第三十弟子,恰与吕流馨相邻而坐。
吕流馨朝他眨眼笑道:“小师弟,功夫练到怎么样了?”
盘蜒叹道:“刚刚入门,不得其法,也仅仅比师姐高明一些罢了。”
吕流馨气呼呼的说道:“刚一入门,便胡吹大气,对师姐无礼,你说你该不该罚酒?”
她要盘蜒喝酒,那正是罚赌鬼掷骰子,罚嫖·客逛妓·院,正中盘蜒下怀,盘蜒说喝就喝,酒到杯干,甚是爽气,又顺便在桌上扫荡一圈,登时清空数盘。旁人目瞪口呆,似乎觉得此人是猪精变的。吕流馨见盘蜒相貌俊雅,却不料此人吃起酒菜,如同厮杀拼命一般,更是惊愕万分。
殿上主桌,吕西悬举杯道明喜事,先说二姨太身孕之事,激起满堂彩,盘蜒偷眼去瞧易安,果然见他脸上变色,目光躲闪。吕西悬等喧闹一阵,又指着盘蜒,说出他拜师之事,众人依旧贺词纷纷,但显然没什么劲头。
众门人举杯畅饮,过了几轮,吕流馨酒意上涌,起身向二姨太敬酒,二姨太微笑应对,说道:“馨儿乖巧的很,如今已十七岁年纪,不算小姑娘啦,夫君,你可得早些替她找一位如意郎君了。”
吕流馨羞红了脸,说道:“爹爹,今年祖师爷来的时候,我定能被她相中,得入万仙,从此....长生不老,那成不成亲,也不打紧。爹,祖师爷她此次要挑选几人?”
门中诸弟子都对此事极为期待,闻言都竖起耳朵,静候吕西悬回答,大殿中立时安静下来。
吕西悬叹道:“一个月前,我也曾托人写信询问,她老人家答道:‘出了这等大事,万仙也当放宽界限,如真有杰出弟子,不限人数,多多益善。’”
众人闻言,如惊雷般欢呼起来,门中精英纷纷想道:“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我本担心比不上门中顶儿尖儿的人物,这么一来,今年真乃天赐良机。”
吕流馨双目如星,说道:“爹爹,为何祖师爷她今年如此宽容?”上次祖师爷来时,她不过六岁年纪,门中仅一人被选中,去了万仙,不久又铩羽而归,未能撑过那登仙试炼。
吕西悬神色凝重,如临大敌,殊无欢喜之意,沉默良久,终于叹道:“还不是因为万鬼现身之事?”
此言一出,大堂中复又冷寂,众弟子心中暗惊,如闻噩耗一般。
吕西悬起身道:“千年以来,咱们南方诸国得万仙庇护,一直高枕无忧,并无灾祸,虽偶有争端,但总算百姓安居乐业,江湖不见巨浪,朝廷稳如泰山,岂料...岂料极北妖国步步紧*,竟已占据北方全境,其中之意,常常令我不寒而栗。”
如今战事虽然平息,但世间高瞻远瞩之辈,皆感坐立不定,寝食难安,他们通过诸般门路,知悉那场议和情景,那万鬼以往虽闻所未闻,其势力之强,却足以与万仙抗衡,这千年来遮风避雨的大树,顷刻间岌岌可危,安稳不再,令天下风雨飘摇,似乎天随时都会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