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文原本是想将《画经》还给百里灭天的,但一想到还给他,他也一样拿来登记存放,分明多此一举。
如此一想,卓文觉得自己干脆做个顺手小人情暂时帮他登记,反正事后还给他也是一样的。只不过就在卓文走到登记处的时候,却发生了一段插曲。
卓文看到了一个熟人,呃…但要说多熟也不算,因为他们之前还见过面并愉快的交流过心得。
这个是谁呢?没错,就是卓山,因为他也是海选时最先被录取的考生,所以他自然也排在上午考。
“杂役仔,好好呆你的考房去吧,一副穷酸的样你的有什么东西可以登记存放的?”依然一副标准二世祖的模样,卓山再次登场,因为是考场,这次他的俩个狗腿子倒是没跟过来了。
刚才还一脸哭鼻子的模样呢,怎么现在就这么自信呢?
原来他方才回去之后,便去找了他的堂哥卓峰诉苦。
当然了,卓峰心机这么深的人自然不可能做他的心灵鸡汤,所以一边答应着帮忙对付卓文,一边给卓山这小子洗脑拉仇恨,让这个心急脑直的小屁孩继续充当自己的枪头,只不过卓山这小子依然还被瞒在眼里罢了,没准这会卓峰那家伙已经在开始骂他蠢和废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修整”,卓山整装待发,也算是回复了原来的高傲模样,但是一看到卓文时,他心中仍免不不了屈恨,特别是看到周围一些考生那意远悠长的笑容,他便不由回想刚才一幕,更是感觉难受。
想到有堂哥给自己撑台,卓山自然忍不住就出言讥讽,妄想找回点面子。
然而他注定失望了,因为卓文鸟都不鸟他。
对于卓山的尖酸刻薄,卓文毫不在意,权当他那些话是从厕所里飘来的空气,反正这种人你越跟他嘚瑟他越没完,干脆不理。直接把手里的《画经》以及储物画卷递给作登记的礼堂小厮,卓文礼貌的点了点头:“麻烦登记一下。”
“哼,区区一个下人而已,装什么清高?”卓山看到卓文竟然不理他,顿时心里特不是舒服,感觉自己此刻就好像是自娱自乐的小丑一般。
从来高高在上备受瞩目的卓山自然不能忍受这种屈辱,但奈何无论他如何出言讥讽卓文就是不理自己,他顿时恼气,便将气撒在了礼堂小厮身上:“喂,快点给本少爷先登记,他那些破东西放到一边去,磨磨蹭蹭,怠慢了本少爷的时间,你担待得起吗?记得把本少爷的山水谢意画卷放在最上边,那是宣城大画师‘陶公’的作品,价值五万墨元,弄坏了你可赔不起!”
卓山把后面“破东西”和“五万墨元”这几个字念的很重,在他看来,卓文的山水写意画卷也只不过是那种内置空间只有半平不到的便宜货,跟他的几乎没法比较,所以是故意说出来恶心卓文的。
只是卓山没想到的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原本他是针对卓文的,但却碰巧把那个礼堂小厮给得罪了。
且说礼堂小厮最近正忙着处理画童进阶考的细碎事物,可还不知道卓文和卓山之间有什么矛盾,自然得便以为卓山是在说他,毕竟在卓家,贵贱的区分是很大的,那些有身份的少爷小姐是根本不把他们这些旁系下人当人看,一不高兴就极尽侮辱。
礼堂小厮位贱人低,几年下来,自然就有戾气,虽然眼下面对卓山的讽刺他表面上不敢多说什么,但实则心里已经是恨上了。
要说起来,仇富的心里绝大多数人都有,一般来说只要这些二世祖不要太过分,他们也只会在心里嘀咕几句发发牢骚,但若是这些人表现得太过,他们虽然低贱,但也有自己借刀杀人的反击方式!
比如眼下,这个礼堂小厮看到卓文递来的储物画卷时,顿时就感觉自己找到了话题。
“噢噢…这个红色印章,竟然是宣城‘朱公’的亲笔画作,不简单啊,这副作品起码也是差不多五万墨元吧?”由于登记物品的时候都有检查的过程,礼堂小厮当即便将卓文的画作铺在了《画经》之上,将内容显现了出来。
在山水界中,一般称年逾八十以上的画师为“公”以尊身份,事实上这只是一个虚衔,并不指王亲贵族中的“公”爵。
此时只见朱公画作之中,一股氤氲灵气微微弥漫,分明是绘才内敛的迹象,的确是大画师的真迹不假。卓山见状不由冷哼,虽然同样是大画师的作品,但朱公出道比陶公早,身份显然更高一分,眼下倒是让卓文小胜了一筹。
“这小子,看来不简单啊,竟然能弄到这等档次的画卷?看来我是有点小看他了,下次我一定带上更名贵的东西,我就不信羞辱不了他一个区区小杂役了!”卓山撇了撇嘴,低声自言自语。
瞥了俩人一眼,卓文知道礼堂小厮这是在利用自己借题发挥,有意折损卓山,但也不在意,反正不是搞自己就好,顺带还可以恶心恶心卓山,何乐不为?不过真是没想到啊,卓雅那丫头竟然这么大方,一出手就是朱公笔迹!
卓文原以为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只要自己登记好就可以下去准备考试了,没想到下一刻却发生了让现场所有人都预想不到的局面。
“咦!这是!”就在礼堂小厮准备继续登记卓文那本借来的《画经》之时,忽然一声惊呼,声音之大,几乎引起了周围很多人的注意。
也难怪小厮震惊,因为他发现这本古朴《画经》封面一角,竟然有一个红底白字的金属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