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浑身发冷,冻得直打哆嗦,就像进了冷库似的,忙抬起头来环顾四周,眼前的情景只吓得我差点儿当场shī_jìn。
只见这间不大的屋子里除了留出门的位置外,所有墙面处都布置着展台,上面摆放的全是一只只人手和人脚!这次我绝对没有看错,因为那些手脚的切口处血肉模糊,连断骨都还清晰可辨。
而我自己就坐在这房间的正中间!
正当我惊恐万状的时候,李教授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哦,这么快就醒了。
接着就看他绕到我面前,微微一笑道,嘿嘿嘿……别怕,别怕。
我见他此刻竟换了一件满是血污的白大褂,外面还罩了条皮围裙,哪有半点平时的温文尔雅和艺术气息,倒活像个屠夫。
我头皮一麻,只吓得魂飞魄散,身体不由自主地就向后缩,双眼紧紧盯着他惊道,你绑着我干什么?别过来!放开我,杀人是犯法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教授狞笑道,别激动,我只是让你来欣赏一件艺术品而已。
我嘶声叫道,什么艺术品?我知道你想干嘛!放开我,快放开我……
李教授皱着眉头把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同时把森寒的目光瞪了过来。
我不由得浑身一颤,立刻便住了口,连大气也不敢出。马上意识到这时候还不能激怒他,否则我的手脚很快就会被砍下来,摆到台子上去。
既然现在我已经没有任何反抗能力了,只能尽量拖延时间,等待老圈出现。
李教授见我不再激动,鼻中哼了一声,脸上又绽开微笑,然后蹲下身来,开始抚摸我的右手。
他抚摸的很轻柔,丝毫不敢用力,就像生怕弄坏一件艺术品,哪怕留下半点儿印记也是不允许的。
我被他摸得汗毛直竖,浑身像筛糠似的发抖,可是却一动也不敢动。
李教授一边抚摸,一边说,小伊呀,你和那些粗陋的垃圾是不同的,嘿嘿嘿……你不是很想知道为什么吗?那就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认为什么样的作品才是完美的艺术?
我勉强晃了晃脑袋,上下牙齿却在不停地打架,已经搞不清是怕得还是冷得。
李教授似乎压根儿就没打算听我的答案,只见他接着说道,是啊,什么样的作品才是完美的艺术呢?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很久。记得弗朗西斯·培根说过——美的至高无上的部分,无法以彩笔来描绘。多么精辟伟大的论断啊,只是我一直没有领会它的深意,原来这个世界上,只有真实的才是最完美的!
他说到这里突然站了起来,指着展台上那一排排的断手断脚激动万分的大叫着,你看!你看!看这些作品,它们的生命,它们的灵魂,它们的美丽,岂是那堆冰冷的石膏和生硬的上色所能表达的?不过,只可惜所有美好的东西都不能长久,这些作品也不例外,它们会随着时间而腐朽,而我就要不断寻找新鲜的艺术素材,这是上天赋予我的使命,哈哈哈……
眼见他癫狂的笑着,似乎进入了忘我的境界,刹那间对这个人竟失去了惧意,反而觉得他既可怜又可憎,忍不住脱口骂道,你就是个疯子,疯子!你有什么权利剥夺别人的生命来满足自己的欲、望?
李教授闻言一愣,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两下,显然对我冷淡的反应非常气愤,但更多的却是失落。他冷冷地瞪着我说,你这样的凡夫俗子怎么能理解艺术的至美?而我则不同,我是站在艺术顶峰的人。曾经有段时间,我的创作遇到了瓶颈,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超越之前的作品,这是不能容忍的,绝不能!
我一直在思考,拼命的思考,终于有一天,哈哈哈……我不再需要那些粗俗的人认同,我要实现我理想中的那种完美。你不要误会,我对杀人没有任何兴趣,我是艺术家,不同的是我所需要的素材必须从活人身上获得,谁也不能阻止,包括他们自己,你明白吗,你明白吗?
说到最后,他几乎是在咆哮,接着猛地撕开了自己的衣领。这时,我清楚地看到在他的脖子上挂着一串肉白色的念珠,竟然和上次梦境中那个劫持我的人所戴的一模一样。
我心中念头一动,当即开口说道,好吧,既然如此,那么在临死之前我想搞清楚一件事情,希望你能如实回答,不然我死也死得不瞑目。
李教授微微一笑,摊着手说,当然可以,对年轻人的问题我从来都不会守口如瓶,尤其是你。
我连做了两个深呼吸,定了定神,这才问道,在你杀的人里是不是有个叫周芷晞的女孩?
李教授脸色顿时一变,用警惕而又疑惑的目光上下扫了我几眼,反问道,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我略一沉吟,便半撒谎的说她是我朋友老婆的闺蜜,以前聚会的时候见过两次面,对她很有好感,只是人家看不上我。后来听说她无缘无故的死了,还被人砍掉了手脚,可警察却迟迟破不了案,现在看来是谁干得已经不言自明,只是希望能知道她的死因,这样也就安心了。
李教授又盯着我看了片刻,似乎没从我的话里看出什么破绽,轻轻哼了一声说,看不出你还是个痴情种子,很好,太好了,你果然是件极品。
他说完转身到我对面的那个展台上抓起一只断手,然后走回来拿它在我眼前晃了晃问道,你想知道关于她的事?
我见那只手纤细柔美,显然是属于女孩子的,但此刻却苍白冰冷,切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