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桓容愕然转头,拍飞了?
“对。”桓祎不觉如何,反而很是得意,“脏兮兮的一身,头上还长虱子,说什么苦行僧,还向船工宣扬什么佛法,我听着就不太对,干脆一巴掌拍飞。”
桓容看着桓祎,嘴巴开合两下,最终还是选择沉默。
不提这人身份,只从桓祎的话中琢磨,这次船队跑得够远,八成都到了天竺附近。
“对了。”桓祎似想起什么,笑道,“那个地方出产彩宝和香料,还有黄金。布匹工艺比不上中原,颜色花样倒能入眼。我市回来不少,挑好的带着。等着让人送到坊市收买,如果市买的多,估计会是一笔不错的买卖。”
“阿兄要再出海市布?”
“当然不是。”桓祎奇怪的看了桓容一眼,“盐渎有工巧奴和匠人,这些布也就是花样新鲜些,只要销路不错,自己做就是。”
桓容:“……”
好吧,是他不对。
忘记华夏的工艺有多超前,纵然经历两百年战乱,周边的邻居也是望尘莫及。
兄弟俩说话时,已有数量大车被拉入院中,扯掉蒙布,卸下挡板。
桓容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珊瑚彩宝,也不是玳瑁香料,而是一对包裹黄金,镶嵌宝石的象牙。从大小长短来看,说是长在猛犸身上都十分可信。
“阿兄,这是从哪得来的?”
“这个啊,从蛮人手里换来的。”桓祎见桓容喜欢,笑道,“用了两匹丝绸,一袋白糖和两袋熏肉。”
桓容眨眨眼,再次无语。
不等货物全部卸下,桓祎已命人抬起珊瑚树和彩宝,外加一把制作精美的小弓,与桓容同往东院。
“珊瑚树奉给阿母,彩宝给阿姨。这张弓送阿峰。”桓祎一样样数着,绝口不提桓玄和桓伟。
“阿兄,阿宝和阿豹呢?”
“他们啊,忘了。”桓祎憨笑了笑。
桓容叹息一声。
他知道桓祎对桓大司马有心结,加上桓熙桓济之前所谓,对几个兄弟都很不喜。自然而然的,对桓玄和桓伟也喜欢不起来。
然而,他如今为一县之长,日后必要封爵甚至封王,面子总要做一做,不能留人话柄。
“阿兄,阿父已去,两个阿弟还小。”
“我知道。”桓祎瓮声瓮气道,“可想起阿母和阿姊之前,我就觉得憋气。”
“阿兄,事情都过去了。”
“恩。”桓祎虽有几分不情愿,到底还是答应桓容,今后会多加注意,“反正我只认阿母和阿弟,其他人和我无干!”
桓容点点头,并不打算勉强桓祎。代他选出两把象牙匕首,随即扯开话题。
兄弟俩行到东院,见过南康公主,话题三绕两绕就绕到了同周氏联姻之上。
“儿听阿母的。”桓祎耳根泛红。
“总要你看着合心才是。”南康公主笑道。
“诺。”
袁峰抱着弓箭,郑重谢过桓祎,桓伟和桓玄记事以来,还是第一次同桓祎当面,都有几分新奇。
两个四头身看看南康公主,又看看桓容,得两者允许,迈步走到桓祎跟前,像模像样的行礼。
桓伟正身做好,桓玄朝桓祎怀中一滚,长睫毛呼扇两下,大眼睛闪着光,道:“阿兄,海是什么样,真有很大的鲲鹏吗?”
桓祎僵在当场。
双手举在半空,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表情很是纠结。
南康公主不由得轻笑,桓容也不厚道的转头,肩膀可疑的抖动了几下。
还是袁峰看不过去,很是严肃的将桓玄拉起来,解救了困窘的桓祎。在后者松口气的同时,忽然开口道:“阿兄,峰曾读《庄子》,言北冥有鱼,其名曰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
如果桓玄和桓伟是纯粹的好奇,袁峰则带着“学术性”的态度,认真的看着桓祎,询问道:“敢问阿兄屡次出海,可曾亲眼得见?”
“这个啊,”桓祎想了想,道,“大鱼倒是见过,最大的像座海岛。是不是鲲,却是不得而知。”
接下来的时间,袁峰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桓祎不觉得麻烦,反倒说得兴起。
南康公主听得有趣,让阿麦去请李夫人和慕容氏。
“海外的事难听一见,无妨都来听听。”
一家人凑齐,桓祎干脆放开,从海外方物讲到风土人情,从小岛一般的大鱼讲到数量惊人的鱼群,又讲到三韩之地的药材、极南之地的香料,以及偶尔遇到的蛮人小船。
说到后来,门外的婢仆都竖起耳朵,听得津津有味。
桓伟和桓玄更是瞪大双眼,满脸都是惊叹。等到桓祎嗓子发干,停下喝几口茶汤,小哥俩互相看看,都是转向桓容,口中道:“阿兄,不要木马了,要海船!”
“我长大要和阿兄出海,去找大鱼!”桓伟握拳道。
“不只要大鱼,更要黄金宝石!”桓玄补充道。
桓容玩性突起来,抱过桓玄,笑着道:“如果他们不给,怎么办?”
“打!”桓玄挥舞着刚得的象牙匕首,很是认真,“打赢就给!”
桓容不确定的看着四头身,问道:“阿宝怎么会这么想?”
“啊?”桓玄的神智曾经受损,养了许久,逐渐恢复许多,但是,有的时候仍会反应稍慢。
听到桓容第二个问题,皱着眉头想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