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彩灯图样,觉得十分有趣,亲手为家中女眷绘制图样,题字留诗。王献之正巧回家探亲,话没说两句,温存更加没有,直接被夫人拉进书房,铺开帛布,意图昭然。半个时辰后,郗道茂捧着帛卷满意离开,往乌衣巷和谢道韫交流,彼此互通有无。王献之伏案悲催,和已经启蒙的儿子大眼瞪小眼。好不容易归家,本想和夫人一叙衷肠,温存些许。结果却好,夫人压根没这想法,开口彩灯闭口字画,夫君压根没心思搭理。他甚至怀疑,如果自己没有这笔字,连说几句话的待遇都不会有。“阿父。”王静之看着亲爹,俊秀的小脸满是同情,“阿母时常如此,习惯就好。”王献之:“……”“阿父难得归家,可能为儿讲一讲西域风光?”王静之大眼放光,眼睫毛呼扇呼扇,表情中满是期待。看着缩小版的自己,王献之终于笑了。反正严父的形象已不剩多少,干脆更加放松,让王静之坐到身边,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递给儿子,口中道:“此乃吐谷浑所铸,传为前代吐谷浑王所用。为父赠与你,待你学有所成,为父定当奏请天子,许你选官出仕。届时,你可亲眼一观西域风光。”能得大君礼物,王静之自然高兴。不过,小少年怀疑的看向亲爹,大君是不是忘了,他尚不到外傅之年,何言选官出仕?这个时候说这些,是否太早了点?“不早。”王献之笑道,“古有甘洛十二为相,仅有袁氏子峰元服拜爵。我知你同谢家郎君交好,诗书不相上下,何不在兵法谋略上分个高下?”王静之很是诧异。“阿父是说谢家几位兄长?”“自然。”王献之笑道。“……”王静之默然无语。大君是不是忘了,谢家几位兄长中,最大的比他足足大了七岁!这能比吗?即使年少聪慧,力气的差距如何弥补?总不能让他像书院里的几个兵家子出身的郎君一样,懂事起就向往着胸口碎大石吧?那会死人的!不提王小郎君如何郁闷,也不提王献之立下拼儿子的志愿,随着彩灯由国内传出宫外,建康逐渐兴起一股风潮,先是士族,随后是庶人,连定居城内的胡人都纷起仿效,在家中挂起几盏彩灯。知晓情况后,桓容十分怀疑,后世的灯会是否会提前出现。只不过,后世的灯会是在正月,如今却有往三、四月靠拢的痕迹。烦恼数日,桓容渐渐想通,历史的发展总有规矩,与其在这里闹心,不如静观其变。说不定担心的事根本不会发生。即便发生也没关系。大不了直接下旨,在正月另办一场灯会。见识过灯会的热闹,知晓其中好处,无论士族高门还是寻常百姓,想必都会举双手赞成,不会出言反对。彩灯风潮从建康辐射,很快遍及附近各州,连临近的徐州和豫州都受到影响,出现一批专门制灯的匠人。青州和并州等地,因天灾连连又遇兵事,商人往来市货,多运送粮食、药材和布匹,类似彩灯一类的精巧货物极其少见。此番船队靠岸,挂出南地匠人静心制作的彩灯,自然引来不少关注。即便不是出自本意,但能做成几笔生意,开拓新的商品销路,对桓容来说绝对不亏,反而能大赚特赚。接下来数日,桓容和秦璟夜夜促膝长谈,张廉和贾秉郗超日日唇枪舌剑。唐公洛派人送来消息,如能保青州百姓平安,他愿臣服桓容,誓死效忠。“玄愔以为如何?”商定所有条目,确定彼此的利益,桓容看向秦璟。“陛下宽宏,璟以为甚好。”两位大佬点头,负责谈判的张廉和贾秉等都是面露笑容,不见之前的真意切。事情谈妥,秦璟收到夏侯岩送来的消息,心知不能久留,向桓容告辞离去。桓容终于能走下商船,却没有太多的兴奋。站在码头上,目送秦璟一行走远,看着熙熙攘攘的坊市,想到接下来的计划,深吸一口气,转身重新登船。行动间,长袖被风鼓起,衣摆飒飒作响。苍鹰振翅而起,惊飞觅食的海鸟。惊涛拍岸,滚滚波涛中,两只海豚飞跃而起,溅起白色的浪花,眨眼消失无踪。桓容立在船头,双手握紧船舷。和刚来时一样的位置,一样的动作,心境却已既然不同。“玄愔,保重。”海风席卷,带走了他的声音,不断飘远。秦璟似有所觉,猛地拉住缰绳,战马人立而起,发出响亮的嘶鸣。“殿下?”“无事。”伫立片刻,秦璟再次扬鞭。三百骑兵飞驰而去,身后只留烟尘滚滚。太元六年,七月秦璟率大军袭青州。沿途郡县得令,皆开城门,迎大军入城。至乐安郡,大军忽遇百姓阻路,为首者乃当地名宿,呈送血书,请秦璟代送长安。“仆等别无他求,只求能留唐公性命!”秦璟下令扎营,接下血书,并写成上表,命甲士快马加鞭赶往长安。秦策接到表书,见秦璟为唐公洛求情,明指朝廷不公,如旨意要去唐公洛人头,则青、并、幽三州民心尽失。“荒谬!”秦策大怒,当殿掷出表书,连带血书一同落地。群臣屏息凝气,都没有出声。“传朕旨意,叛乱之人罪不容恕!令琅琊王发兵……”不等秦策将话说完,殿外突起一阵喧哗,继而是隆隆的鼓声。本是晴空大亮,刹那间黑暗降临。有殿前卫高声禀报:“天龙食日!”“什么?!”群臣大惊,目光齐刷刷的看向秦策。官家刚要下旨,即有异象发生,莫非是上天示警?青州海港,众人见此天象,都是心生惊讶。市货的商人纷纷走避,凶悍们-袒-露上身,大力敲击盾牌,口中发出雄浑的喝声。桓容坐在船舱里,想到计划的每一个步骤,不由得心生诧异:算一算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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