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小黑鱼儿还没长大成~人,他和夏老太太就没了。
而且,即便小黑鱼儿长大了,他和夏老太太也非常老了。
年老的父母,还能给小黑鱼儿提供什么庇护和帮助。那样的小黑鱼儿就得在他哥哥们的手底下,看着哥哥们的脸色过活了。
夏二叔现在能当着他的面,就对小黑鱼儿下狠手。那背着他的时候呢,以后他没了的时候呢。
夏老爷子越想越心寒。日渐衰老的自己、壮年的儿子,还是幼童的小儿子。夏二叔当着他的面打小黑鱼儿,那真的就是在打他,打他的脸,打他作为一个父亲的尊严和地位。
夏老爷子两棍子都打在夏二叔的背上。夏二叔的腿被大青咬的鲜血淋漓,背上也被打的火烧火燎,一时间忘了求饶,只是鬼哭狼嚎了。
“老爷子,老爷子……”张老爷不敢上前,只敢嘴上给夏二叔求情。
老爷子两棍子下去,大青就得了指令把嘴松开了。
夏二叔腿上得了自由,也顾不得别的,就往外面跑。这一次,没人拦着他。夏老爷子还在追打夏二叔。
“滚,你给我滚!”
夏二叔只有抱头鼠穿的份儿。
张老爷也跟在后头从屋子里出来。到了大门口,夏老爷子就不追了,就将烧火棍拄在地下喘气。
夏二叔可不敢停留,就和张老爷屁滚尿流地往车上爬。这个时候,夏至带着腊月、小树儿和小夏林出来。几个孩子手里都抱着东西,却是将张老爷买的那些东西都给送了出来。
“不是好人,我们不要你的破东西。”小树儿用力把东西丢到车上,还骂了一句。
小夏林一人有样学样,骂了一句不是好人。
这句话究竟骂的是夏二叔,还是张老爷,或者两者兼而有之,那就只有小孩子自己心里清楚了。
夏至和腊月倒是没有骂人,可脸色也很不好看就是了。
夏老爷子对于孩子们把东西送出来这一点,是深感欣慰的。如果这东西留在家里,那该多膈应。而且,夏二叔和张老爷没能如愿,白白地花了这些银钱,只怕背后里不知道会说什么呢。
就像夏老爷子所说的,没有这个礼往,就不能收人家这东西。
“清点清点,看没缺啥吧。”到了门口,夏老爷子就不像在屋子里那样了,而且显得很平静。
“不缺啥,不缺啥。”张老爷受了不小的惊吓,将东西大概的一收拢,赶忙就说。
“那就好走不送了。”夏老爷子一句话,然后跟几个孩子招招手,就先回去了。
夏至看着夏二叔和张老爷坐着马车走了,这才回屋。她动作稍慢了一点儿,也是为了给夏老爷子腾出些空儿来。当着大家伙的面,夏老爷子可能不大会好好地安慰小黑鱼儿呢。
果然,等夏至几个走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夏老爷子正坐在炕上跟小黑鱼儿说话。小黑鱼儿的衣襟敞开着,还刚刚提到裤子。
显然的,夏老爷子方才是在查看小黑鱼儿的伤势。
小黑鱼儿的伤势远没有夏至说的那么严重。他被夏二叔推了一下,胸口并没有留下痕迹,但确实狠狠地摔了个屁~股蹲儿,疼是很疼的。
但他性子要强,偏不肯说疼。
当然了,这还得亏了夏至。如果夏至没有及时地扶了那么一把,小黑鱼儿后脑勺着地,那时会是什么光景,夏老爷子都不敢想了。
“你奶呢?”夏老爷子问夏至。
“那会让我大姨奶给找过去了,说是要我奶帮着干啥活。”夏至立刻就说道,“腊月去找我奶去了。”
“哦。”夏老爷子点点头,也没说话。
夏至忙走过去,也要看小黑鱼儿的伤势。小黑鱼儿只肯给他看胸口,却不肯脱~裤子。好稀罕吗,夏至心里想,也不知道谁平时总喜欢光着屁~股跑来跑去的,现在倒是不让看了!
“老叔,还疼不疼啊?”夏至就问。
小黑鱼儿摇头,然后顿了顿,又点了点头。
夏至就回头跟夏老爷子商量:“爷,我看咱该请个跌打郎中来给我老叔看看。我怕他摔到尾巴骨了。”
骨折这种事情,尤其是尾巴骨,外表未必看的出来,可却不是小事。
夏老爷子听夏至这么一说,也觉得心里不安稳,就点头说那就请郎中来。
这个时候,夏老太太就跟着腊月回来了。她在回来的路上,就听腊月把事情的大概都说了,知道夏二叔对小黑鱼儿动了手,老太太一进屋眼泪就先掉下来了。
夏老太太抱住小黑鱼儿,不由分说就把他给扒光了,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看个好几遍,还是不大放心。她一面看,嘴里难免还跟着嘀咕,只是心疼小儿子,却一句话都没提到夏二叔怎样。
夏老爷子蔫蔫地坐在旁边,偶尔叹口气,只安慰说小黑鱼儿应该没事,也不提夏二叔。
夏三叔回来了,立刻就被夏老爷子打去请郎中。
如今家里有了大车,出门做事什么都很方便。夏三叔丝毫不敢怠慢,立刻赶车出门,请了个跌打郎中来了。
郎中给小黑鱼儿仔仔细细地瞧了,最后说了一句尾巴骨没事。不仅尾巴骨没事,浑身上下的骨头都没事。
“小孩子嫩皮嫩~肉的,骨头还没长好,是得小心点儿,不然那就是一辈子的后悔。”这跌打郎中还很随和,看完了小黑鱼儿还跟夏老爷子唠了几句。“老来得子,本来就不容易。看着孩子长的多周正,还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
把小黑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