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挺重的。
夏二叔的脸色都微微有点儿发红,他还跟夏老爷子耍赖。“爹……”如果上桌吃饭的权力都没有了,他身为男人的尊严,他作为夏老爷子二儿子在家中的地位呐?
“别跟我这儿赖!”夏老爷子板着脸。
夏二叔顿了顿,这次是真臊着了,转身就走。
夏至就看了一眼夏二婶。
“老三媳妇照应着就行了。老二媳妇你回去吧。”夏老爷子就说。
五月没来,七月和夏杨都已经在桌上坐下了。
“这是要干啥,要把我们都给除名是咋滴?!”夏二婶就来了这么一句。
夏二婶并不是个聪明的女人。
“你还瞎咧咧啥,让你出来你就出来。”夏二叔在院子里吼。
夏二婶左右看看,就噘~着嘴走了。
七月和夏杨还在桌上坐着。这两个的脸色都绷起来了,但一个两个都坐在那儿没动。
“吃饭,吃饭,赶紧的吃饭,趁热吃。”夏老太太就打圆场。
这顿饭吃的倒也有声有色,大家偶尔说些家常、趣事,就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吃过了饭,饭桌撤下去换上茶水来,夏家的几个主要人物都没走。
夏老爷子又提起五月的事。
“爷,奶,要是这事是别人家的,这个去闹人家的的姑娘不姓夏,是两姓旁人……咱们知道了,啥事也不能做,只能讲究讲究……爷,奶,你们说希望这事有啥样的结果。三叔、三婶,还有我娘,老叔,大哥,兰子姐,腊月,你们也都说说……”
这种事,如果不是当事的是五月,又有夏二叔求爷爷告奶奶的,那么大家所希望的结果会相当的简单。
就当这是一个故事,故事里面唯一值得同情的似乎只有张坊的原配周娜姑娘。
张坊和张家老夫人且不说他们,大家对五月这个觉得的看法也会相当的统一。
这样一个恶毒的坏女人,就该浸猪笼。就算是不浸猪笼,这样的女人也不能得到好结局。如果是那样的话,善恶到头终有报就成了一句空话。这会颠覆普罗大众最基本的善恶观。
夏老爷子深长的叹息。他已经知道夏至对这件事的看法了。
其实他一开始也是跟夏至一样的想法。但是……但是耐不住夏二叔那样的求他。
五月毕竟是夏家的亲骨肉啊。而且、而且周娜已经先回娘家了。周娜还是黄花闺女,这件事并没有坏她的名声。周娜应该能嫁的很好。
五月要是不嫁张坊,可就彻底的毁了。
正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人变老了,心更加的软了。
即便不是人老心肠更软,夏老爷子从来也不是个铁手腕的人物。他做不出那样的决断来。
夏至早就知道这一点。
“十六,这个家里最能担事的就是你了。不是说偏向着说话,你爹他们哥几个,还有你哥他们兄弟几个,统统都不如你。我也不如你啊。这个事,爷心里头明白。十六,你说咋办,咱就咋办。”
夏至虽然跟李夏定了亲,可还是夏家的人,夏老爷子发话,夏至能当这个家。
即便是夏至将来出嫁了,看样子她还是能当夏家的家。
大家都信服她,而且夏家也没有比她更能干,更有本事,更能担当事儿的人。
小黑鱼儿可能比夏至更冲,但夏至却比小黑鱼儿要理智,处理事情更全面。
“张坊和周娜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成的夫妻。不管他们平时关系怎样,如果不是咱们夏家的五月去闹,人家周娜也不能回娘家,闹啥和离。夏家人办的事,还得夏家的人来了。”
“张家老夫人不是我说要我出面吗,我就亲自去,替她把周娜接回来。”让张坊和周娜还是继续做夫妻。
“我会跟周娜打包票,夏家的五月绝不会再跟张坊有任何纠缠,更不会去影响他们夫妻。”
夏至一边说,夏老爷子就一边点头。
夏至是真有这个魄力的。
张家那边处理完了,还有夏家自己内部的事。
“爷,我听你说过,宁拆一座庙,不毁一门婚。爷,你能再说说这句话啥意思吗?”夏至问夏老爷子。
这句话的意思大家伙都知道,但夏老爷子还是又说了说。
大家传统地认为,毁坏被人的婚姻是比拆庙更加恶劣,也更加不能容忍和原谅的行为。这种行为破坏的是人家三代的幸福和安宁,是要受到最极端的报应的。
用最家常的语言来说,这就是最缺德不过的事了。
五月就做了这也的事。夏家当然不能让她成功,而且还要给她相应的惩罚。
张坊和周娜重做夫妻,不会再有正经的人家肯娶五月进门。
“陈屯的山里就有座尼姑庵,说是有将近一百年了,里面人不多,都是正经修行的人。那儿风景好,我看要不就把五月送到那儿吧。咱们多供给庵里些,也是咱们修行做好事,再有也不委屈了五月。”
不管夏至说的如何好听,这就是要把五月送到尼姑庵去出家。
夏至是比夏老爷子有魄力,但她却也是不轻易坏人性命的。
这种事真要放在规矩严苛的家族里头,五月就是死路一条。
夏至的心毕竟也是柔软的,而且她真正所受的教育和这个时代还不一样。这是五月的福气。
夏老爷子没有一句反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