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七月还有夏柱都没到。
六月的公公没了,今天正好是七七的日子。六月夫妻俩倒是想早点儿来,不过夏老爷子知道之后就让两个人不要来。
夏老爷子让六月今天在婆家尽孝,明天正日子的时候来就行了。
其实按照夏老爷子的本意,六月两口子这回不来都行。
“两口子说一定得来。他们不来,六月的公公在地底下都得不乐意。”夏老太太跟夏至说。
这些年六月一家的日子也过了起来,其中当然少不了夏家人的帮助。不过夏家并不肯因此而居功,那都是六月一家人勤快、肯干的缘故。
六月的公婆一家却深感夏家人的恩典,夏老爷子这样的大日子,是无论如何都要来磕头拜寿的。
六月是有情可原,但夏柱那边却有些说不过去。
“肯定是我二叔提前打了招呼,这是统一行动啊。”夏至笑着说。
“听说也是有个缘故,夏柱两口子这几天身子都不大好,怕过来把病气传给你爷。”夏老太太说。
大家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都心照不宣地对视而笑。
夏柱一家这些年又开了个杂货铺子,日子过的可以说是很不错。当然了,那是按照普通人的标准来说的,跟李田两家是没法比的。郭喜两口子,夏柱和郭玉环小两口少不得有些心大。有那么有权有势有钱的亲戚,却不肯带着他们发财、发达,简直是不能原谅。
然而实际上这些年李家和田家没少看着亲戚的份上给夏柱他们好处。不过郭喜做事投机取巧,夏柱也跟着郭喜的脚宗儿,李家和田家办事的人倒是一直容忍,但有一回被夏至知道了。夏至发了火,干脆地传下话去,让李家和田家人对夏柱一视同仁。
“我就是不想惯他们这个脾气,我看不上他们行的那些事。”夏至直接跟夏老太太说,“我宁愿自己拿出钱给他们,也不能让他们坏了风气。”除此之外,夏至还觉得很丢人。
夏老太太点头;“你爷跟你是一个意思。你爷恨他们不成器。十六,你做的对。可惜你是离的远了,要是你还在跟前,平常多教训教训他们,他们应该还能好点儿。”
夏柱和郭喜一家子都怕夏至。
他们也怕小黑鱼儿。不过小黑鱼儿并没有夏至的耐心,虽然他的教训同样让人畏惧。
“不惹事,凑合能过日子就行了。十个手指头还不一般齐呢,他们自己不争气那也没法子。”夏老太太转述夏老爷子的话。
更何况夏二叔这股人也不是吃不上饭,或者受了什么苦。实际上,他们的日子都可以说是很富足了。
“七月的女婿我还没见着过。”夏至又说到七月。
“七月的女婿还行。”夏老太太说的。
“脾气挺好,听说七月咋闹腾他都不生气。”腊月说,“看着可老实,也不咋说话,心里头有数。”
人的名,树的影。七月的婆家离着临水镇不远,七月女婿的为人行事腊月他们都很清楚。
七月的婆家也是富户,据说现有子弟在读书,而且还颇有些指望。
夏至又笑:“那他们可不该不来。”
“估摸着是你二叔说啥了。”夏老太太就说。
“二叔肯定蒙人家了。我看一会人家吴春林就能到。”腊月说。
孙兰儿又低低的声音告诉夏至,说吴春林一个小兄弟,还有一个侄子都在私塾念书,而且念的不错。
夏至就略问了几句,心里有了底。
刚才在夏老爷子跟前,夏老爷子就曾经提起过吴春林,说吴家是本分的耕读之家,话里话外的意思对七月这门亲事比较满意,还觉得七月给吴家是高攀了。
说了这半天的话,小奶娃都坐在夏至的怀里,众人逗着他。不过到后来小奶娃还是坐不住了,含含糊糊地跟夏至说话,意思是想找他爹和他的哥哥姐姐。
小奶娃的姐姐先过来了。小姑娘方才和一众表姐妹们到前院去玩抓子儿了,现在都走了过来。
小奶娃还是要找他爹和他哥,他也想出去玩。
北镇府的冬天虽然冷,但只要是晴天,穿的暖和一些站在太阳地里却也冻不着。
今天的太阳就很大。
夏至在屋子里坐久了,也想去走走。所以她就给小奶娃包裹严实了,然后抱了小奶娃出来。正巧李夏众人都回来了。
小奶娃就朝李夏怀里扑。
李夏笑呵呵地从夏至怀里将小儿子接过去。小奶娃贴在李夏的怀里,叽叽咕咕地不知道说什么,夏至听着,似乎是在抱怨他爹没有带他一起出去玩。他的哥哥小男娃还火上浇油,躲在李夏和夏至看不到的角度朝小奶娃做鬼脸,气的小奶娃哇哇叫。
“不许欺负你弟弟。”夏至说。
小男娃立刻老实了。他还凑到夏至身边,挨着夏至的腿喊娘。夏至心疼小儿子,但一对双胞胎儿女也是她的心头宝。这个大儿子虽然淘气,但聪明嘴甜,尤其得李山长和田夫人的欢心。
夏至多年没有回大兴庄,如今趁着天气不错,就和李夏带着三个儿女前后院地慢慢看起来。
夏家还是有不小的变化的。
日子过好了,人口也增加了许多,夏至和小黑鱼儿都捎回银钱来,让夏家老爷子选一块好地,也建上一所大宅子,足够一家几代人共同居住。
夏老爷子不就是最喜欢儿孙们都在他眼目前,欢聚一堂吗。
然而出乎夏至的预料,夏老爷子并没有建什么大宅子。
夏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