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浩然再顾不得杨花,他欣喜若狂,这些日子以来的焦灼已令他不能再等。
择日不如撞日,提亲去!
孟浩然赶紧奔回家,竟然见到自己父母正一言不发的相对枯坐着。
这是吵架了吗?他有点疑惑,而且这两日父母好像都没怎么出门找乐子去啊。但是,没关系啦,喜事来喽。
孟浩然哈哈大笑道:“爹娘,你们这是又跟哪个不长眼的拌嘴了?慢来慢来,咱先不说这事儿哈!你们在家正好,快快,桃花回来了,咱们这就提亲去。”
说着,他赶紧招呼自己的手下进来,将屋中装着聘礼的箱子一一搬出去。
两位老人无语凝噎,不约而同的转开了眼不敢去看他。
孟浩然奇道:“你俩怎么了?快啊,别错过机会了,说不定桃花哪天又躲着不见了。”
孟母听了这话,干脆背过身去,留给孟浩然一个宽阔的背影。
孟父则有些慌乱的站起身,扯了块抹布开始擦起桌子来,他头也不抬的说道:“孩子,你自去吧,媳妇得你自己找,我和你娘就在家等你的好消息了啊。”
孟浩然愣了愣,虽觉父母态度怪异,不过他很快释怀,笑道:“爹,你这话意思是,怕桃花看不上我还是怎的?你们这是不想看到我被拒绝是吧?行,咱自个儿去!我给你们讲,我和桃花的姻缘那可是在圆因寺里定下的,菩萨面前不打诳语,嘿嘿,绝对没问题。”
说罢,他再不管爹娘,快步走出家门,郑重其事的敲陶府的大门去了。
孟母追到门边,看着孟浩然那兴高采烈离去的背影,回头苦着脸道:“老头子,要不咱们还是回主宅去吧?桃花回来了,我,我……我这张老脸还如何见她?”
“老婆子,我觉得该将二狗追回来才最正当。他带了这么多人,要是桃花当面拒绝,又一番奚落,那他不是脸都要丢光?”孟父也站在门口向外张望。孟浩然手下那几十号人犹如一条长龙,快要将杨柳巷占去四分之一。
“桃花她,她应该不至于这么无情吧?好歹咱们婆媳关系还不错啊。”
孟父丢给他老婆子一个白眼:“哪有什么婆媳关系?你想得太多了。只是,会不会桃花也还不知道真相?”
孟母:“我哪里知道?你说,会不会是桃花故意试探咱们孩子来着?不是我说,你自己看看二狗他,这表现可真差劲儿。”
孟父:“你又想多了,当初是我们主动追到杨柳巷的,她哪里知道咱们是谁啊?再说,那个时候他俩不是已经定亲了吗?再试不是多余?”
孟母:“也对,哎,但愿,儿子的打击不要太大。不行,我看我还是得收拾包袱回主宅去躲躲!这儿子和媳妇,哪一个我都无脸见了。”
孟父:“……”
桃花推开自己那屋,却意外的见到雁南飞正端坐在书桌边。
见桃花进来,雁南飞抬头看她一眼,微微扯出一个笑,看着很纯良,然后便继续若无其事的盯着手中那封信在烛火上慢慢化为灰烬。
桃花歪头看着雁南飞,也给他扯了个同样纯良的笑容,心道:雁南飞呀雁南飞,你要是再不离开,本好奇宝宝会忍不住想要将你的秘密挖出来,好打发这无聊的日子哦。
她只当未看到雁南飞那手中的动作,抱怨道:“我还以为你早就消失了呢,怎么还赖在我这里啊?难道你的伤还没好吗?”
雁南飞从衣袖中优雅的掏出一方丝帕,将桌上遗落的灰烬细细擦拭干净,完事后又将那张丝绢轻轻抛进废纸篓里,这才抬头对她笑道:“已经好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呀,我想着怎么着也得当面向你道声谢才能走啊。”
“干你们这行的,不都是要别人只当从未见过你们面的吗?你倒好,再三滞留不走,等着自己完全暴露不成?或者你想连累我犯个窝藏罪?” 桃花看雁南飞那一套毁尸灭迹的动作做来有一种从容不迫的味道,甚至还透着雍容,她竟看得有些出神。雁南飞看过来,她就赶紧转开了视线,四下看了看。
好像这雁南飞似乎很喜欢她这屋中的布置,竟是将她的房间当成了他的办公地点了。
桃花的房间本是两进的屋子,内里是她的卧室,外间原本摆放了几套桌椅和一张卧榻,那是供下人晚上睡这里服侍用的。不过,桃花不要小云夜间服侍,直接将外间改成了书房,还弄了张屏风稍微遮挡了一下,将外间一分为二,以免有人进屋来就将她那凌乱的书桌一览无余。
可自雁南飞住进来后,他几乎就一直霸着她的所谓的书房了。
雁南飞完全当自己是主人般坐了下来,又示意桃花随意坐,脸上则是不要钱的笑着:“呵呵,你真当我是无法无天的刺客?”
“官差说是。”桃花走到书桌边,扫到几案上的书码放整齐有序。没有多余的内容,是她平时看的那几本,看来雁南飞很是小心谨慎。
“嗯,也对,他们说是,我便是怎么也洗脱不了罪名了。不过,桃花小姐,你既然回来了,好歹受我一拜,感谢这些日子以来小姐供我吃住。小生无以为报,我……”
“别,我可是良民,你尽早离开才是对我最好的感谢方式。”桃花对雁南飞摆了摆手,避过他那一弯腰,又走到书架前,预备挑本书来消遣。
雁南飞不过假意作揖,听了这话,委屈道:“你可真无情。”
桃花回头瞅他一眼:“你可真虚伪。”
雁南飞笑着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