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什么时辰?”
“用过早膳之后吧。”公仪音歪了头估摸着道,父皇这几日太忙,应该不会留她吃午膳才是。
“那好,明日案情若有什么进展,我会再派人去帝姬府通知你。今日你就先回宫歇着吧。”秦默心疼地看着公仪音略显疲惫的神色。
“好。”公仪音点头应了。累了一天,的确想休息了,遂不再同秦默客气,笑了笑,转身准备带着阿灵阿素回重华殿,却正好见到荆彦面色凝重地走了过来。
见他面上肃然的神情,公仪音知道怕是事情有异,下意识停下了脚步,一眨不眨地盯着荆彦,不知道他会带来什么样的消息?
荆彦低头想着心事,突然觉得面前站了个人,停下脚步抬头一看,见是公仪音,不由一怔,“无……无忧?你还在啊?我以为你回宫了。”
“正要回宫。”公仪音点点头,关切问道,“查得怎么样了?可有什么线索?我看你面色好像不太好。”
荆彦面色沉重地摇了摇头,声音低沉道,“很奇怪。宗云飞席上的酒水和食物当中,并未检查出任何毒素来。”
“酒盏、酒壶和餐盘中呢?”秦默接口问道。如果没在食物和酒水里,就很有可能在盛放这些的器皿中。
“也没有。”荆彦抿了抿唇,眉眼间一抹忧心忡忡的神色,抬眼看着秦默狐疑道,“我们仔细检查过了,酒盏里,酒壶里和餐盘中都没有发现鼠莽草毒的存在。”顿了顿,他不解道,“九郎,真是奇了怪了,怎么到处都查不出毒素来?莫非宗云飞并非是通过食物摄入而中毒的?”
公仪音闻言亦是诧异,想起上次薛逸海中毒之事,微眯了眼眸推测道,“会不会是同薛公一样,也是被人用毒针刺到方才中毒身亡的?”
荆彦摇摇头否认了她的推测,“我们方才已找他周围的人仔细盘查过了,那些人在宗云飞倒下之时,都在同旁边的人说着话,没人有这个时机接近宗云飞。”
“那这么说的话,这毒究竟是下在哪里呢?”听荆彦这么解释,公仪音也越发不解起来。既不是通过食物摄入,又不是被人用毒针扎中,那还有什么办法是可以让人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毒的?
她期待地看向秦默,想看看他有没有什么想法。
却见秦默眼中亦是一片幽深,眉头微拧,似乎亦没有什么头绪。
公仪音蹙着眉头想了一会,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反而一阵困意袭来,不由以袖掩面打了个呵欠。
秦默见她这幅困意连连的模样,开口道,“好了,你先回宫歇着吧,明日若有进展的话我会派人再通知你的。”
“也好。”公仪音的确困得快睁不开眼了,也不可气,朝秦默和荆彦点头示意了一下,带着阿灵阿素离开了云光殿。
秦默一眨不眨地目送着她走远了,方才转回目光看向荆彦,沉声吩咐道,“再仔细检查一遍,务必不能遗漏任何地方!”
荆彦应是,自下去安排了。
夜深露重,一夜无话。
翌日。
公仪音陪安帝一起用过早膳,见安帝心情还不错,趁机提出了想要协助调查的请求。
安帝一愣,不解道,“重华,此案事关北魏,宇文渊必然也是要亲自过问的。他昨日才提出求娶你的要求,你再同他频频碰面,会不会不太好?”
公仪音笑笑,示意安帝不用担心,“父皇,我是怕他借机引发什么事端来。您日理万机朝政繁忙,自然不可能一直关注着此案,有重华看着,也算是给宇文渊一个警示,让他不敢轻举妄动。至于求娶之事,我相信也不是这短暂的相处不相处就能改变宇文渊的想法的。”
她识趣地没有问安帝是否会答应宇文渊的求娶。因为此时,过多的话语反而会扰乱安帝的心绪,只有让安帝愈发觉得自己懂事乖巧,才会更加怜惜她。虽然她心知安帝答应宇文渊求娶的可能性不大,除了为她,看在南齐的份上,答应宇文渊的联姻请求也并非是百利无一害之事。
虽然宇文渊应允了十年不起战争的条件,但此时北魏执政的还是北魏炎帝,且后宫中皇后和贵妃一派又斗得如火如荼,贵妃有宇文渊作为后盾,皇后之子靖王宇文澈却也是深得皇帝器重,尤善领兵,掌握了朝中半数军权。因此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保证哪一派胜出。
若此时贸然将公仪音嫁过去,若最后得胜的是皇后一派,不光公仪音在北魏的处境会很尴尬,作为与宇文渊联姻的南齐在同北魏邦交时,地位亦会十分不利。
公仪音知晓这其中的利弊,所以并不没有太多担忧。只是凡是多做准备都是好的,所以才有方才一说。
安帝闻言沉吟不语,片刻抬了头看向公仪音,眸中满是心疼怜爱之色,“重华,你若是男子,这南齐的江山朕就不用愁了。”
公仪音不好意思一笑,开口宽慰道,“父皇,您就放心吧,太子有才有能,三兄亦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有几位皇兄在,您没什么可担心的啦。”
安帝闻言微叹,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想了想,答应了公仪音的请求,“也罢,北魏狼子野心,你就替朕看着些。秦默此人心思缜密,有他在旁看着,朕也放心些。”
公仪音微微一笑应下,尔后起身告辞,帝最近朝中事务繁多,果然没有留她。
她回了重华殿稍微整理了一下,便带着阿灵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