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肃一面慢慢向屠俊靠近,一面稳定着屠俊的情绪。可赖明的死,显然对屠俊造成了极大的刺激,他听不进任何劝阻的话,只带着萧染不住往后退。
眼看着两人快要退到山崖边缘了,公仪音一颗心不由悬了起来,想出声提醒,又怕更加刺激了屠俊,只得将全部希望寄予秦肃身上。
秦肃无法,只得朝萧染使了个眼色,也顾不上萧染有没有捕捉到,一手捻起一颗小石子朝屠俊飞去,小石子正好打中屠俊的手腕,他手一抖,大刀“哐啷”坠地。
公仪音还未来得及松口气,却见变故陡生,原来是屠俊踩到了掉落的小石子,一个没站稳,竟朝后仰拽住了萧染的裙摆,萧染也被他迅速地拖了下去。
站在萧染身侧的薛静仪一声惊呼,赶忙跑上前伸出手,似乎想去拽萧染,不想萧染的手没拉到,自己重心没站稳,竟也一头朝山崖下栽去。
这山崖下不知有多深,掉下去可就没命了!
秦肃来不及迟疑,跟着飞身跃下,跳下去的同时,又拉了另外一名虎贲军一起,想来是他在军中的亲信。
眼见着几人纷纷坠落山崖,公仪音大吃一惊,忙跑了过去趴在崖边焦急地查看着情况。
因萧染掉落得早,因而下落距离明显比薛静仪要长,眼见着快要化成黑点消失不见,秦肃忙脚下用力,快速朝萧染飞去。另一侧,薛静仪下降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秦肃朝跟着他跳下去的虎贲军亲信使了个眼色,那亲信会意,施展轻功朝薛静仪飞去。
终于,秦肃的手够到了萧染伸出来的手,握住用力一拉,将其带入了怀中,脚在岩壁上蹬了几下,下降的速度便慢了下来,最后落在山崖处一颗伸出来的枝桠上。上头的虎贲军忙扔了根绳子下来,秦肃看一眼怀中吓得面色苍白的萧染,沉声道了声“得罪了”。
萧染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听到他又说了声,“抱紧我。”脑中来不及反应,手已经顺从地环上了秦肃的腰。
秦肃将绳子在自己和萧染的腰上绕了几圈,又用力试了试,见不会松开了方才拉了拉绳索示意上头。上边的虎贲军会意,忙用力往上拉了起来。
另一侧,跳下去的虎贲军也抱住了薛静仪,依样画葫芦,攀着虎贲军扔下来的绳子往上爬。
公仪音在上边提心吊胆地看着,生怕再出什么变故。
好在一切平安,几人被顺利拉了上来。
公仪音和叶衣衣忙朝薛静仪和萧染奔去,她二人脸色发白,腿都被吓软了。公仪音一把扶住薛静仪,她像是突然找到了主心骨,全身瘫软在公仪音身上。公仪音费了好大力气才没让两人再次摔倒,她一边拍着薛静仪的后背替她顺着气,一边柔声宽慰着她。
秦肃松开绑在自己和萧染腰际的绳索,低头看了看怀中面色惨白的萧染,沉声问道,“你没事吧?”
萧染惊魂未定地摇摇头,从他怀中退了出来,片刻抬头看向秦肃,扯出一抹苍白的笑意道,“秦五郎,方才真是谢谢了。”说完这话,又自嘲地笑笑,“我都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同秦五郎说谢谢了。”
许是见萧染收了惊吓,秦肃难得的收起面上沉肃的神色,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女郎没事就好,今日之事本就由我们而起,救女郎乃我们的分内事,女郎不必客气。”
许是他墨色的眼眸看着萧染的神情太过专注,萧染不好意思地垂了眼眸,“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方才秦五郎能跳下来救我。”
见萧染执意要道谢,秦肃便不再多说什么,又柔声安慰了几句,才朝薛静仪望去,不想正好撞上薛静仪朝这边看来的眸光,不由一怔。
公仪音宽慰着薛静仪,却没有听到她的回应,低头一看,见她的目光痴痴看向一侧,心下好奇,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不由心中一突。
薛静仪看的地方,是秦肃?
她刚要说些什么,却见秦肃也望了过来,薛静仪与秦肃一对视上,却似做贼一样低垂了眉眼,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公仪音愈发起了疑,狐疑的目光在薛静仪面上流连片刻,又朝秦肃处望去,却见秦肃低头同萧染说了句什么,然后大踏步朝这边走来。
走到两人跟前,他朝公仪音笑了笑,然后低头问薛静仪道,“静仪,你没事吧?”
薛静仪咬了咬下唇,没有抬头,只木然地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秦肃微微叹了口气,“没想到今日会把你们给牵扯进来,你们也受惊了,我派人护送你们早点回去吧。”
公仪音蹙了眉头看向秦肃,“秦五郎,这两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秦肃看一眼公仪音,有些欲言又止。
公仪音看出他的为难,想了想道,“秦五郎,就算不告诉我,我回去依旧能查到。倒不如你现在说出来,反倒省了你我二人的时间。”
秦肃定定打量了公仪音一瞬,招手唤来一旁的采月和采星过来服侍薛静仪,自己则带着公仪音往旁侧走了几步。
两人走到人少的地方站定,秦肃缓缓开口道,“他们是冀州逃来建邺的邪教小头目,据说来建邺有重要任务,我们接到线人来报,奉命围剿,只可惜……”他看一眼云雾缭绕的山崖下,“只可惜死了一个,剩下的一个定要带回去严刑拷问。”
“冀州邪教?”公仪音想起某一日在清凉殿看到的奏折,皱了眉头道,“可是天心教?”
秦肃一奇,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