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文海点点头,很快面上浮现出自责的神情,“下官一直以为这种事只发生在了博陵郡,没想到……没想到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居然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情,下官实在是愧对百姓。”
秦默没有接他的话,顿了顿方冷冷清清道,“明隐村的情况,你同我们说说。”
窦文海应一声,斟酌着介绍了起来,“明隐村位于中丘县郊外,人口算不得多,大概有二十来户人家六七十号人,村子附近的田地肥沃,明隐村祖祖辈辈都是靠种田为生。另外,村子后面有连绵起伏的群山,偶尔村民们也会上山打些野味或者采些药材进城来卖,因此日子过得也算安康富足。”
听到这里,秦默的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色泽。日光照在他的面容之上,让他的容颜在阳光下发出一种带着透明光感的莹白色,愈发衬得得他眉目如画起来。
窦文海不经意一瞟,却有些看呆了去。直到秦默嫌恶地看来他才慌忙挪开目光,心中却是“噗通噗通”直跳个不停。
“明隐村后面的群山是什么情况?”
窦文海有些心绪不宁,微微深吸口气才定了神,想了想道,“明隐村后面的群山绵延数千里,若细算起来,有些已经伸展到博陵郡境内去了。山上树林密布,地形复杂,村民一般也之感在山林边缘活动。至于密林深处,少有人进去过。”
秦默舒展的眉头微微蹙了蹙,眼中波光闪动,直直看向窦文海道,“官府也未曾派人进去勘探过?”
窦文海此时脑中思绪颇有些混乱,下意识道,“前几年曾经派人进去过,但派进去的人却再也没有出来过。一来二去,上头便叫我们停了下来。”
秦默“嗯”了一声,再不出声,车厢内一时又安静了下来。
公仪音此时正仔细思考着方才秦默的问话,总觉得他这话中有些什么深意才是,也不知道窦文海有没有把实情都说出来。想到这里,微微抬了眼朝窦文海望去。
却见窦文海低垂着头,目光却是怔怔地看向秦默处,眼中神色波动起伏,晦暗不明。
公仪音不由皱了皱眉头,刚要细看,窦文海却似乎感受到了公仪音的注视,别开目光,再也不曾抬起。
日头渐中的时候,一行人终于到了明隐村。
几人下了车,公仪音用手遮住热烈的阳光,微眯了眼眸朝前看去。
不知为何,心里那种隐隐的不安感又升了起来。她瞪大眼睛打量着四周,村子里依旧是空无一人的道路,家家户户大门紧闭,显出些破败的萧条来。
明明是一日当中日头最烈的时候,公仪音却觉得周身起了些寒气,不由自主朝秦默靠了靠。
秦默显然也察觉到了村子里不寻常的气氛,眉头紧皱,抬步朝前走去。
拐过前面那个转角,眼看着就要到村民们聚集居住的那几个大院了,公仪音却倏地停下了脚步,心中一阵翻江倒海,几欲呕吐出来。
“无忧,怎么了?”荆彦正走在公仪音身后,突然见她了停了下来,忙关切地问道。
“血腥味。”公仪音捂住口鼻,眼中浮上一层水汽。空气中隐约漂浮着淡淡的血腥味,只是气味较淡,普通人没有闻出来罢了。
秦默神色蓦然一凛,脚步未停,疾步跨过了拐角处,目光落在前头几间并排而立的大院上游移片刻,很快定格在正中那一间昨日他们扣门的院子上。
出人意料的是,院门并未关紧,虚掩着露出一条缝隙,院子里头也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身后众人跟上,看到这情形,纷纷变了脸色。
关于明隐村的情况,昨日窦文海已经听徐阳提过了,知道村子里还留有一二十名妇孺,如今见四下这么寂静,不由也皱起了眉头看徐阳一眼。
徐阳会意,带着一队捕快偷偷走到了院门前。等了一刻,伸手将院门推开。
破旧的院门发出“吱呀”一声的声响,徐阳手中紧紧握住腰上的大刀,飞快地带队闪身进了院子,很快,他焦急的声音从院子里传了出来。
“秦寺卿,县令,你们快进来看!”
秦默脚下一动,率先进了院子。公仪音和荆彦他们也赶忙跟了上去。
一踏进院中,公仪音便觉得那股血腥之气又浓了不少,朝前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只见院子里的空地上各种东西凌乱着散落在地,角落处赫然躺着两个满身伤痕的人。
而其他人全都不见了踪影!
公仪音来不及思考村民们都去了哪里,目光紧紧定在那两个受伤之人的身上,总觉得他们的身形有些熟悉。再定睛一瞧,那两个受伤之人竟然是秦默留下来照应村民的阿柳和阿轸。
她不由骇了一跳,赶忙跑上前,抬起阿柳的手腕替他诊了诊脉,幸好,还有微弱的呼吸。她又拿起阿轸的手腕也听了听,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将两人的手腕放了下来。
“怎么样?”秦默已经走到了她身旁,语声沉沉,面沉如墨。
“伤势很重,得尽快诊治才行。”公仪音四下看了看,朝荆彦吩咐道,“荆兄,烦请去房中找些干净的布料过来,我先替阿柳和阿轸包扎一下,以免失血过多。”
荆彦点点头,焦急地快步朝房中走去。
公仪音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然后倒出两颗药丸给阿柳和阿轸分别服下。这药丸正是她上次从百里行和绫姬那个山谷中拿出来的。因为有了上次坠崖的经历,公仪音出门在外一直都会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