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廷筠一惊,手上用力了些,“啪”的一声有树枝折断的声音传来。
“你直接请主上赐婚?”他惊讶地看向秦默,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大胆直接。
“是。”秦默淡淡点头,神情隽永而平静。
“你就不怕主上拒绝?”
秦默唇角勾了勾,“他不会拒绝的。”
见秦默如此淡定从容,谢廷筠哑了哑,转而释然。罢了,这么多年,似乎还从未见过秦默有什么搞不定的事,既然他这般胸有成竹,自己又何必瞎操心呢?只是……
不过想起不大好对付的秦氏和秦氏宗主,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那秦氏那边?”
“他们不想答应也得答应。这是我的婚事,不是他们的。”秦默霸气回应。
“哈哈。”见秦默如此斩钉截铁毫不迟疑,谢廷筠愈发觉得连自己的担忧是多余起来,见此遂不再多说,只诚心实意地说了一句,“那就祝你们好运吧。”
秦默难得笑着回了一句,“你等着喝我们的喜酒便是。”
“你们在说什么?”公仪音倚靠在树干上垂着自己的双腿,看着秦默和谢廷筠朝这边双双走来,不由好奇来。
谢廷筠冲她狡黠地眨了眨眼,抿唇笑道,“说男人之间的事情。”
公仪音“切”一声,伸手在秦默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八成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不说罢了,我才懒得细问呢。”说罢,笑吟吟看向秦默,“阿默,要不继续赶路吧?”
见公仪音对自己和对秦默是截然不同的两种脸色,谢廷筠无奈地耸了耸肩,同荆彦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又走了一会,终于到了那日救出阿石和其他村民的那个山洞。
秦默让人在原地休息片刻,自己带着莫子笙走了进去。
等了一会,两人便从山洞中走了出来。
“如何?”公仪音迎上前去。
“除了找到一些细碎的生铜粉末,并未发现其他的异样。”他看向众人吩咐道,“我们直接去往铜矿看看吧。”
众人应一声是,继续朝铜矿进发。
越往山里头走,山路变得愈发崎岖不平起来。而且因为走得人少,很多地方都荆棘密布,连山路都压根没有。
为了避免被后来的人发现端倪,秦默派去探路的暗探只留下了记号,并未将通道给开辟出来。
公仪音咬牙走着,尽量不拖大部队的后腿。
这几日天天行山路,脚上似乎磨出了水泡,可为了不因为她一个人拖慢行进的速度,她硬是咬牙坚持着没有说出来。
走了不知道多久,走到公仪音的脚底似乎都已经麻木了,她只顾着低头看着脚底下的路,忽然觉得周遭人的反应似乎有些异样,不由抬头朝前看去。
这一看,也是惊讶地赞叹出声。
走出身后那片树林,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山谷,而山谷中间,就堆放着许多散乱的矿石,还有一些遗落在此处的独轮车和其他采矿用具等。
看这规模,此处的矿藏一定极为丰富。
她心中一下涌上一种复杂的情感。父皇并不是一个具有开拓精神的人,从先帝那里接下南齐社稷这个重任之后,他所想的,大概是不要让南齐在自己手中灭亡吧,至于其他励精图治的举措,他没这个心思,似乎也没这个能力去推行。
像此处矿藏如此丰富的矿山,本该由地方政府上报给朝廷,再由朝廷派人来开采。可到了中丘县这里,不知是窦文海有意隐瞒,还是因为县里压根就没派人来探测,这些丰富的矿藏竟然被天心教那些邪教份子抢先夺占了去,这让她如何不气?如何不恼?
公仪音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静下心来。
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搞清楚天心教开采这么大的铜矿究竟是做什么。
这时,从另一侧有人走了过来。
公仪音看向秦默,见他面上神情未变,便知道这些人就是秦默派去先行探路的暗探了。
“见过郎君。”果然,那些人走到秦默跟前恭恭敬敬行了礼。
“可有找到下去的路?”秦默淡淡发问。
“郎君和诸位请随属下来。”一人回道,前头带起路来。
又是一段崎岖而陡峭的山路,公仪音贝齿紧咬,一声不吭跟着众人也一同下了矿。秦默看着公仪音额上渗出的细密汗珠,眼中闪过一抹心疼之色,掏出袖中帕子给她擦了擦汗,又示意旁边的子琴将水壶递给公仪音。
公仪音朝子琴感激地笑笑,一大口清凉甘冽的水下肚,这才觉得身体里的热意减去不少。她随手用袖子擦了擦嘴边的汗珠,将水壶递了回去。
子琴看着公仪音自然而毫不做作的仪态,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尽管身处这样简陋的环境,她身上那股高贵清华的气质还是如此明显,让人忍不住折服。莫子琴看看她,又看一眼公仪音身侧的秦默,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也只有重华帝姬这样的气韵风采,才配得上他们郎君这般郎艳独绝的人物了吧?
秦默淡淡看子琴一眼,似乎对他这般怔怔地盯着公仪音有些许不满。
一侧的莫子笙恰巧看到秦默的眼神,忙用胳膊肘捅了捅莫子琴,示意他赶紧把眼珠子摆正。莫子琴吐了吐舌头,心中腹诽。也只有碰到跟帝姬有关的事,他们素来清冷淡然的郎君才会流露出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吧。
莫子琴摇头晃脑想着心事,一行人已经到了谷底。
谷底是一块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