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言辞温柔有礼,并没有什么不妥,王韵微微松了口气,听得这宫婢所说,忙慌慌张张朝腰间摸去。果然,原本系在腰间的那块小鸟玉佩不见了。
她忙抬头朝那宫婢笑笑,伸手接过她手中的玉佩,感激道,“谢谢你,这的确是我的。”说着,一边将玉佩系回腰间,一边心有余悸地想到,幸好这玉佩是掉在了栊梅园中,若是掉在了方才那座宫殿处,自己可就性命堪忧了。
她这么想着,心底愈发庆幸起来,忍不住抬头又朝那宫婢笑了笑,真心实意道,“谢谢你。”
宫婢腼腆一笑,嘴上直道,“女郎不用客气。”
王韵整了整衣衫,到底还惦记着方才听到的事,心中不定,冲她点点头示意后便转身快步朝栊梅园走去。
岂料还未走几步,一旁的灌木丛中却突然蹿出一名内侍,那内侍跳到王韵身后,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便伸手用一块帕子捂住了王韵的嘴。
王韵下意识想要求救,只是那帕子上似乎涂了mí_yào,她很快陷入昏迷之中失去了意识。
这时,方才给王韵送玉佩的那宫婢也快步走了上来,脸上早已收起了方才跟王韵说话时的和煦和无害,一脸冰冷之色,面无表情地看一眼昏迷在内侍怀中的王韵,冷声冲着那内侍吩咐道,“快把她弄走,别让人发现了。”
内侍低低应一声,同宫婢一道,将王韵拖入了灌木丛中,然而将她装在袋中扛着飞奔而去。
宫婢留在原地四下打量一番,见没有人发觉,也转身快步离去。
冬日清寒,冷冽的寒风肆虐着卷起地上的杂草枯枝,在空中打了个旋儿又落了下来。不远处的栊梅园人影穿梭,依旧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而此处的小径上,又恢复了方才的清冷,仿佛刚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
公仪音在甘泉殿和安帝闲聊了一会,心中总有些惦记着秦默,便找了个借口告辞了。
刚出甘泉殿走了没多远,便觉得额头上似有冰凉而轻盈的物体落下,用手一摸,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得身后的阿灵惊喜的声音响了起来,“下雪啦!”
公仪音抬头一瞧,果然看见天上下起了洋洋洒洒的雪花,恰似漫天飞舞的柳絮一般。
今日竟真的下了建邺的第一场雪!
莫不是上天也在为她和秦默的结合而感到开心?
公仪音心怀喜悦之情,看到这样的景色自然觉得是好兆头。
她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凝视着雪花在手掌心中渐渐消融,感受到手心传来的点点凉意,也被身侧阿灵的欢快情绪所感染,忍不住欢喜起来。
今日这雪下得还不小,从甘泉殿走到栊梅园的距离并不远,可到栊梅园时,她的发上已经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雪花,带着微微结成冰的状况,愈发显得其肌肤盈透似雪,娇艳动人。
栊梅园里的人并未减少,反倒因为这一场雪而愈发显得人头攒动起来。
三色的梅瓣上落着将化未化的雪,莹润清透,衬得梅瓣如娇羞的少女般楚楚动人。遒劲的褐色梅枝上不一会儿也堆满了雪花,整个栊梅园很快就被一层薄薄的白雪所覆盖,好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
公仪音随意在一株梅枝旁伫足,用手轻轻一拨弄,梅瓣上的雪水便轻颤着落了下来,这样熟悉的场景,让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日所见的母妃的飞羽宫。
如果母妃还在的话该有多好?
她会喜欢这样热闹的场景吗?
眸光盯着面前的梅枝,思绪却已飞出老远,立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不知过了多久,身旁响起了一道清丽的声音,“重华喜欢梅花?”
公仪音回过神来转头一瞧,是许久未见的叶衣衣,她今日穿了一件鹅黄色的宫装,与园中的腊梅交相辉映,倒少了几分往日的清冷,多了几丝少女的娇俏。
公仪音展颜一笑,露出一个明灿的笑容来,“表姊,好久不见。”
叶衣衣微微一点头,目光也顺着望向身前的梅花,“去冀州一行还顺利吧?”
公仪音点点头,“都挺好的,多谢皇姊关心。”
“那就好。”叶衣衣的目光又挪到了她的面上,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带着打趣的语气道,“不过想来也是,这次冀州之行,可是你和秦九郎的定情之旅呢。”
“表姊!”公仪音面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看向叶衣衣嗔道。
叶衣衣抿唇笑笑,刚要说话,斜刺里却冷不丁插来一句阴阳怪气的声音,“谁知道他们俩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也许早就暗度陈仓了也说不定。”
公仪音循声转头望去,见是一脸鄙夷和嫉妒之色的容蓁蓁,小脸儿登时就垮了下来,冷声道,“清和郡主说话可要注意些。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可别忘了,这是宫里,小心到时候让皇姑母下不了台。”她撂下这一句话,便看见容蓁蓁的脸慢慢涨红了,看着公仪音的目光中写满了愤然。
公仪音不屑地瞥开了眼。
自己方才那话就是叫她收敛着些,这是在宫里,是自己的地盘,若她再这么阴阳怪气不知好歹,可就别怪自己不看长帝姬的面子让她难堪了。
容蓁蓁并不蠢,自然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一时间有些下不来台。
公仪音不再理她,看向叶衣衣歉意一笑,“表姊,我先过去那边了,改日再约你出来。”
叶衣衣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