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笙点点头,面容如常地应下,身影飞快地消失在门口。
听得他话语中的驸马郎几个字,公仪音好奇地看向他道,“哟,今儿怎么用起驸马郎的名号了?”
秦默轻笑,“重华帝姬驸马郎这几个字,显然比延尉寺寺卿要好使。”
公仪音睨他一眼,娇憨道,“你怎知道?”
秦默笑意愈发深了,伸手蹭了蹭公仪音粉嫩的脸颊道,“不信?那你便看看这平阳县县令会不会乖乖地跟着我的人回来吧。”
公仪音见他说得笃定,眼中却是一抹戏谑的流光,心知他最近喜欢上了逗弄自己,眉目一转,并不顺着他的话来,只道,“原本这会该上路了的,只是因着我的缘故又耽搁了,恐怕又得迟一两天才能到天水郡了。阿默,真是实在不好意思。”
秦默清雅一笑,又捏了捏她挺翘的鼻子,语声亲昵,“阿音同我客气什么。胆敢觊觎于你,这钱金本就该死。能一劳永逸解决他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也好泄我心头之愤。”
公仪音微微抿唇一笑,露出颊边若隐若现的梨涡来。想了想又道,“阿默,你说……这钱金不会被子笙吓破了胆,不来找我们了吧?”
秦默浅淡一勾唇,显然并没有这样的担忧,宽慰公仪音道,“他临走时分明还是愤然的神情,一定会咽不下这口气的。再说,如果他不来,我们就找上去便是。”
“这主意好。”公仪音清泠一笑,眉眼弯弯间显出几分调皮的神情来。
一旁的阿灵阿素见两人言笑晏晏,也忍不住弯了嘴角。
坐了一会,唐谦行色匆匆赶来,身后还跟了位三十来岁的妇人,虽面上已有了几分岁月的痕迹,但眉眼清秀,依稀能看出年轻时也是个清秀佳人。
唐谦带着那妇人走近了前厅,公仪音和秦默便也起身,走到了正厅中间。
“见过女郎、郎君,这位是拙荆。”唐谦忙不迭行李,又介绍了一句身后那妇人,果然是他的夫人。
唐夫人也忙忙行了礼。
唐谦面上露出一抹憨厚的笑意道,“房间已经收拾好了,请几位跟小的来。”
“唐掌柜请。”秦默微一拱手,携着公仪音一道跟在唐谦后面出了前厅。
唐谦同公仪音秦默走前前头,唐夫人略显局促地跟在三人后头,再后面不远不近跟着的便是阿灵和阿素了。
唐谦说了几句客套话,似有些欲言又止地看公仪音和秦默一眼,眉眼间一抹犹豫。
公仪音见他此番神情,遂主动开口问道,“唐掌柜可是有什么要问的?”
唐谦怔了怔,支支吾吾片刻道,“也……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终究似有些不安心,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不知……郎君和女郎是何身份。小的看二位通身的气派,想来非富即贵啊。”
公仪音忍不住偷笑两声。
方才还没想到这一茬呢,同唐夫人见了个面才想起问自己和秦默的身份,想来定是唐夫人方才提醒了他罢。
既然他想知道,那便随便挑了个身份同说吧。
公仪音浅浅一笑,微微压低了声音道,“我们是从建邺来的。”
唐谦连连点头,想来从公仪音和秦默的姿仪风貌也能看出来,只凝神听着公仪音的下文。
公仪音清了清嗓子又道,“我夫郎……他是延尉寺司直。”平遥镇与建邺的距离不算远,万一自己和秦默成亲的事也传到了这里,若自己告诉了唐谦秦默延尉寺寺卿的身份,很有可能他会意识到自己是重华帝姬。
公仪音不想让他有心里负担,便借了荆彦的名头来一用。
唐谦想来对延尉寺也有所耳闻,只是不知道这司直到底是多大的官。但不管如何,京里来的官总是稀罕的,说起平阳县县令是又是那般稀松平常的态度,想来也是有几分本事之人,当下便定下心来,拱拱手道,“原来是延尉寺司直,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司直和夫人见谅。”
他顿了顿,又问,“不知……司直和夫人贵姓?”
“我夫郎姓秦。”
见唐谦听到秦这个姓似有些疑惑,公仪音忙岔开话题道,“此次我们出来,为私不为公。唐长贵还是称呼我们女郎郎君便是,以免引起人注意。”听着他叫秦默司直,再叫自己夫人,公仪音怎么听怎么别扭,遂提醒了唐谦一句。
唐谦忙应是。
说话间,唐谦给他们安排的屋子已经到了。
方才他们穿过了一道垂花门,想来这处已经到了内院了。此处是个独立的院落,推开院门进去,院子里头立着三间连成排的屋子,外头看上去倒也阔朗。
唐谦看向秦默和公仪音道,“此处是内院西边,之前一直空着的,方才让拙荆仔细打扫过了。”他伸手推开中间那屋子,道,“这间屋子最宽敞,女郎和郎君便住这里吧。”引着公仪音和秦默看了看,便退了出来,指了左右那间屋子道,“这两间屋子是给女郎的女婢们住的。”
介绍完毕,他又道,“寒舍简陋,若又什么添置的东西,尽管同拙荆说。拙荆同小女住在东侧的院子里。”
“有劳唐掌柜和夫人了。”公仪音笑着谢过。
唐谦便又道,“至于郎君和女郎带来的那几名侍卫,小的另在外院安排了几间屋子,已经让孙婆带着人去安顿了,二位请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