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默又道,“炎帝匆匆班师回朝之际,不想……那刚出生的皇子竟然莫名其妙失踪了!”
“什么?!”公仪音没想到事情会这般发展,不由大惊,“一国皇子,那么多人看守着,怎么会失踪了?!”
“不知道。”秦默摇摇头,“只当时情况紧急,耽搁不得。在便寻无果的情况下,炎帝只得留了一小部分人在边境处继续搜寻,他则带着皇后和大军匆匆赶回了朝中,又是一番恶战,终于杀死了他那造反的皇叔,将皇位夺了回来。只是……”
秦默的语气无波无澜,没有半分起伏,唯独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顿了一顿,“只是……那刚出生的小皇子却是再也找不见了。”
听完秦默的话,公仪音心有唏嘘,这么小的皇子,好端端的就丢失了,定是北魏皇后身边有内鬼罢。只可怜既然那么小就已失踪,现在想来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了。
只心中有些不解,为何秦默将这北魏失踪皇子一事同自己说得这般清楚,抬了眸光看向秦默刚要发问,目光猝不及防跌入秦默深邃的眸光中,忽然似想到了什么,面上神情变得僵硬起来。
方才秦默说的这段历史,发生在十九年前,而……而秦默今年,却正好亦是十九岁。
而当时,绫姬和百里行正是在凉州边境捡到的秦默。
这……这些……难道只是巧合么?
公仪音一对杏眸瞠得老大,不可置信地捂住自己的嘴,只紧紧看着秦默,似乎想从他面上看出些什么来。
秦默也只紧紧凝视着她,眼角一丝淡淡的无奈。
公仪音咽了咽口水,压低了声音,将自己心中的猜想问了出来,“阿默……难道……难道……你……你很有可能就是那失踪的北魏皇子?!”
话一出口,仍旧有些难以置信,惊魂未定的四下瞟了瞟,见周遭无人,这才微微定了神。
秦默沉默片刻,终于低低“嗯”了一声。
公仪音原本因紧张而直起的身子在听到秦默这声几不可闻的“嗯”之后突然就失了力,不由自主向后一仰,跌坐在榻上。
她想过无数种秦默可能的身份。也许是平民之子,也许是高官之子,甚至可能是天玑族萼族之人,却独独没有想到……他会是北魏人,更没想到……他会是北魏皇子!
虽然事情还没有最终定论,但这么多巧合,还有那莫名其妙出现在建邺和天水郡的宇文澈。现在想想,如果秦默当真是北魏皇子,他和宇文澈便是一母同胞的兄弟,那么……自己数次看见宇文澈的原因,很有可能不是因为他在跟踪自己,而是因为……他想通过自己观察秦默!
公仪音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她的眼中透出茫然,冰雪一般的眸子愣愣地看着秦默,眼中闪过情绪杂糅的神色。菱唇一张,似想说些什么,可喉头却像被堵住了一般,连一个音节也发不出。
秦默心中何尝不是五味杂陈?
若他当真是北魏大皇子……许多事情……就跟现在完全不一样了。
他看着公仪音呆呆的样子,心中颇有些心疼,忙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在她耳边轻轻道,“阿音,你先别急,事情还没有最终盖棺定论,也许只是我们想太多了也说不定。再者,就算我是北魏皇子又如何,我的家是在这里的。”
他顿了顿,凝视着公仪音的双眼道,“阿音,不管将来如何,我一定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秦默的话语掷地有声,也让公仪音原本有些冰凉的心渐渐回暖。
她眨了眨眼,眼眶中充盈的泪珠终于簌簌落了下来,本以为她和秦默终于苦尽甘来,谁曾想上苍又同他们开了个这么大的玩笑?!
只是看着秦默郑重其事的神情,公仪音终于忍住了哭泣,重重点点头道,“嗯,我们永远不会分开!”
秦默轻轻低头亲了亲公仪音的额头,声音愈发柔软和低沉起来,“阿音,此事事关重大,在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之前,我们一个字也不能同别人提起。”
公仪音重重点头,哽咽着道,“我明白。”
她忽又抬了头,有些泪眼婆娑地看着秦默,“阿默,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当真是北魏皇子,你……你会回去吗?”
秦默摇摇头,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眼神柔软道,“放心吧阿音,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好吗?”
得了秦默的保证,公仪音这才微微定了心,只想起一事,又问,“那……宇文澈现在何处?”
“宇文澈似乎没有跟来建邺,直接回北魏了。”
见宇文澈一走,公仪音大大舒了口气。有他在,自己总有些不得安心。
秦默自然明白公仪音如今患得患失的想法,一面轻轻拍着公仪音,一面又在她耳边柔声安慰着。说了一会,公仪音眼中的悲伤和震惊的神色才退去些许。
见此,秦默又道,“阿音,如今我的身份只是次要的。我看……那个幕后之人似乎愈发蠢蠢欲动起来。明日我们进宫,我想……有必要提醒提醒主上了。”
提起安帝,公仪音又是一阵头疼,无奈地点头应了。
这夜,两人都睡得不大安稳。
第二日一早,因惦记着要进宫,公仪音和秦默早早便起来了。
洗漱完毕用过早饭,算准了安帝已经下了朝,两人便坐上了去皇宫的车辇。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