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染呆立在原地,一时没从这个消息中回过神来。
秦肃颇有些无奈。
当初本以为请了安帝赐婚,凯旋而归之时便能顺顺利利娶到萧染,可谁想到……事情最后竟然会演变成这种局面。若是早知今日,也许当初在宫宴上,他就不会将阿染拉入这淌浑水中来。
他一错不错地凝视着萧染俏丽的容颜,心中满是不舍。
然而,即便再多不舍,再多不甘,他也不愿耽搁了萧染的未来。现在从萧染的生活中抽身出去,或许还来得及罢?
明明心中已经下定了决心,可是对上萧染那对清澈的双眸时,想说了话便全堵到了喉中。
然而,时间不等人。
终于,秦肃深吸一口气,缓缓开了口,“阿染,我此去北魏,比当初去凉州之行还要危险。也许我半路会被高琼的人追查到,也许重华帝姬和老九没法卷土而归,也许在两国交战过程当中我会遭遇不测……从我离开南齐军营的那一刻起,我今后的命运,就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性……”
他说到这里,萧染的心忽然剧烈跳动起来,似乎预感到了他接下来想说的话一般。
“阿染。”秦肃万般无奈地抿了抿唇角,“我不能这般自私,将你强行拉入我颠沛流离的生活中来。如今安帝已驾崩,他当初的赐婚,也就做不得数了。阿染,好好地生活下去,我希望你能过得幸福。”
萧染听完他这番话,气得浑身发起抖来。
她秀眉横竖,脸色涨得通红,盯着秦肃,一字一顿,似乎用尽了全身的气力,“秦肃,在你眼中,我萧染便是这么一个贪图安逸,只能同甘不能共苦之人么?!”
秦肃神情一慌,忙握住萧染的肩膀沉声道,“阿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了。我只是不想……”
“你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不待他话说话,萧染便冷冽地打断了他的话。她眼中已有了闪烁的泪花,只是语气,却愈发坚毅清冷起来,“当初去凉州前,你说,若你战死,让我另择佳婿。现在,你又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你以为,我当初同意安帝的赐婚,是看上了你的军功?看上了你以后无上的前程?!”
“不是的!阿染,我绝无此意!”秦肃忙斩钉截铁地否认。
萧染泪珠盈盈,眼尾曳出的弧度却愈发地凉淡,“既然如此,你便不要说出这话来侮辱我!”她忽然伸出手,从脖颈处掏出一块环形玉佩,尔后用力一拽,挂在脖子上的红绳被攥断,玉佩落入掌心之中。
她神情倔强,将手掌在秦肃面前摊开来,“这块玉佩,是你临行前送给我的。如今,你既然想将我推出你的生活,这玉佩,我物归原主!以后,你我各自婚娶,各不相干!”
看着她这般眉眼凛冽语气生硬的样子,秦肃忽然慌了神,心中一阵绞痛。
来之前,他知道自己说出这番话定然需要巨大的勇气,可是当时他总想着,长痛不如短痛,只要阿染能得到幸福就好了。可现在他却发现,自己并非没有想象中的“大度”。
方才听到萧染那冰冷的“各自婚娶”四个大字,他只觉得心中有烈焰在燃烧,没有办法再保持理智。一想到以后会有其他男人拥她入怀,他便嫉妒几欲得发狂。
“阿染……我……”他忽然害怕起来。
如果她真的就此离去,那自己今后的人生,还有何意义?
萧染不知秦肃此时心中的想法,只觉气急,再也不看秦肃,转身欲走。
“阿染,别走!”
手腕却被一阵大力抓住,紧接着,她便感到自己的后背抵住了冰凉的巷壁。而秦肃,正在离自己咫尺的地方,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眼中似有赤红之色。
“你做什么?!”萧染被他那一番话气得全身生疼,下意识就挥拳出去。
秦肃却一把握住她的拳头,抓过来紧紧贴在胸口处。
他低垂着头,萧染看不见他面上的神情,只是心中犹气,没好气地刚要出声。秦肃却是将她猛地拉入怀中,两只手紧紧锢住她的腰身,用力抱紧。力道之大,仿佛要将自己嵌入他的血液之中。
萧染不禁愣神片刻。
秦肃却忽然颓唐地将头靠在她的肩上,喃喃而低沉的语气在她耳边响起,“阿染,不要走!我错了!我方才说的都是混账话。我才不要同你各自婚娶,各不相干。你是我的,谁也不能夺走你!我的将来不能没有你,我要同你一起生活下去,我要和你生很多很多的宝宝……”
萧染原本是猝不及防的错愕之情,听到后面,面色越来越红,抵在秦肃胸口前的手一用力,嘴里羞怯道,“你个臭流氓,你瞎说什么?!谁要跟你生宝宝?!”
秦肃抬了头,在她额上轻轻印下一吻,小心翼翼凝视着她道,“不生气了?”
“生气!”萧染气呼呼道。
“我错了阿染,我……我刚刚都是胡说,你只当不曾听过可好?阿染,我……我一时猪油蒙了心,我……”见萧染仍在气头之上,秦肃只得使出浑身解数哄着她。
他原本是词拙之人,此时却使出十八般武艺来只为让萧染消气,那场景,还颇有几分滑稽。
见他又是“撒娇”又是“告饶”的,萧染生气的表情再也绷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埋怨道,“你这哪还有平常清冷的模样?若是让你那些弟兄知道了,岂不要惊掉下巴了?”
秦肃舒一口气,紧张兮兮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