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廷筠一听,顿时眼睛一亮,一眨不眨地盯着荆彦道,“你也主意了?”
荆彦勉强笑笑,“主意倒是有一个,但是也不一定可行。”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谢廷筠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用眼神示意荆彦继续往下说。
“出了建邺,押送的士兵心理上会放松些许,等到初云宗姬落单的时候,再神不知鬼不觉将其救出便可。”
“可是……她是宗姬,势必是重点看管的对象,怎么会有落单的时候?”谢廷筠皱了眉头问道。
“这就需要初云宗姬的配合了。她若说要出恭,那些士兵总不可能太过为难她吧?就算有人看着,也不过一二人,要解决他们自然是易如反掌的事。”
谢廷筠眉头紧锁。
荆彦这办法,的确不是万无一失的主意,若想成功,怕是一半得靠运气了。可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也没了其他法子,倒不如权且一试放手一搏了。
这么想着,他点点头,“监牢里可允许探监?”此计若想成,叶衣衣的配合是必不可少的,那自己势必要去一趟监牢通知到她。
荆彦点点头,“她们不姓公仪,除了把守森严一些,其他各方面倒是同普通囚犯无疑,自然是允许探监的。但是……”他抬头看一眼谢廷筠,“我觉得,通知初云宗姬一事,需另找一人。你想,若你成功救出初云宗姬,主上势必要派人追查,到时查出你曾去探过监,很难不怀疑到你的头上来。”
“那依你的意思是,找谁去好?”他神情黯了黯,“我并没有多少可以信任之人。”
“有一人,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谁?”谢廷筠眸色一亮。
“萧家女郎萧染。”
“萧染?”谢廷筠略有迟疑。他知道萧染和重华帝姬交好,也因此同叶衣衣熟识了。只是,此事到底要冒风险,贸然将无辜之人拖下水,并不是他的首选。
“我得到消息,今日早些时候,萧家女郎刚去探过初云宗姬的监,给她送了些吃食去。等到了初云宗姬出城的前一日,谢七郎请萧家女郎再去探望一趟初云宗姬,悄悄把你的计划透露给初云宗姬。就算事后查起来,萧家女郎和初云宗姬本就交好,临行前去告个别也是无可厚非之事。”荆彦将自己的想法一一道来。
原本还有几分顾虑的谢廷筠听到后面,疑色渐舒,赞同地点点头,沉吟道,“嗯,荆司直说得有理,那么明日我便去请萧家女郎帮忙。”
主意打定,谢廷筠心神微定,看向荆彦道,“多谢荆司直的锦囊妙计!”
荆彦微微一笑,摆摆手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他顿了顿,神色微黯,“九郎于我有知遇之恩,谢七郎是九郎的朋友,我自然会尽全力相帮。不知谢七郎最近可有九郎和重华帝姬的消息?”
听到秦默和公仪音的名字,谢廷筠眼神也幽深了几分,摇摇头道,“他们如今身在北魏,要传回消息来谈何容易。”
“对了。”他抬眸看向荆彦,“大家都知道你与熙之交好,你如今在延尉寺可还好?”
荆彦苦笑一番,“此事说来我也觉得奇怪,也不知主上依旧留我在延尉寺中是何用意。不过也许是我位卑,主上并没有注意而已。”
谢廷筠有几分担忧,“我总觉得有几分不安,荆司直有没有想过辞去司直的职位?”
荆彦摇摇头,“也不怕谢七郎笑话,荆某出身贫寒,家中还有老母要赡养,若辞去这个职位,家中怕是难以为济,只能暂时走一步看一步了。再者,我若在延尉寺中,有些消息也能及时知晓。”
“那你小心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谢廷筠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担心地叮嘱了一句。
又问了些情况,谢廷筠惦记着营救叶衣衣的计划,便起身告辞。
翌日早朝。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高琼身边的内侍拉长了嗓子道。
“陛下,微臣有事启奏。”一人出列,正是延尉寺寺卿冯铭煊。
“冯爱卿请讲。”
“逆贼公仪姈及公仪瑾阖府众人已在牢中六日有余,请陛下明示,是否全部流放边关?”
高琼沉吟片刻,挥一挥手道,“就这么办吧。三日后启程,多派些人手押送,不要出了什么乱子来。”
“是。”冯铭煊拱手应了,依旧回了队列之中。
高琼的目光在下首群臣面上一扫,忽而定格在一人脸上,嘴角堆出几抹笑容道,“这几日忙着处理公仪姈和公仪瑾谋逆之事,还未来得及奖励功臣。傅爱卿——”
“微臣在。”被高琼点到名的傅启荣应声出列。
“上次之事多亏了爱卿你,你护驾有功,朕定要好好奖赏你才是。傅爱卿可有什么心愿想要朕替你实现的?”高琼看向他,面上带着一丝鼓励的笑意。
“微臣……确有一事相求,还请陛下成全。”
“哦?”高琼一听,饶有几分兴致地看着他。
“微臣前些日子偶遇一女郎,从那日起一直魂牵梦萦,念念不忘。微臣也已到成家的年假,又打听到这位女郎尚未婚配,因此想请陛下赐婚,成全臣的心愿。”傅启荣看向高琼朗声道。
“还有这事?!这可是好事啊!”高琼哈哈一笑,身子微微前倾看着他道,“不知是哪位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