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德跟着那男子来到了书房,便站着等候他去传信。
这个书房里的装饰富丽堂皇,规格和皇宫相比,恐怕也差不了多少。这里,便是开封周王的府邸。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就见一个三十出头年龄的男子走了进来。这是一个十分英俊的男人,他脸上的轮廓棱角分明,剑眉星目,眸子深邃,顾盼间自有一股威仪。只是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阴沉,似乎是因被人搅了清梦而心有不快。
李修德忙对着他拜倒,口中道:“小的见过世子殿下!”
“起来吧。”
此人便是开封周王世子朱绍烱。他脚步不停,径直走到了书案前坐下,才沉声问道:“你这个时间来找本世子,可是有何要紧之事?”
李修德见世子面色不渝,自知是自己扰了他的清梦,忙赔罪道:“还请世子恕罪!小人不是有意前来打扰,只是现在他们已经查到了我的身上,故而小人只能深夜前来造访。”
“什么?你暴露了?!!”
朱绍烱略微诧异,转而问道:“本世子的事你没让人知道吧?”
“小的不敢!”
朱绍烱闻言心下稍安,继续问道:“那你怎么还能出来,他们没把你怎么样?”
“我父亲和兄长愿意给我一次机会,所以......”
李修德犹豫着要如何开口,他已经下定了决心,打算真心悔过。今夜过来就是打算跟世子说清楚,希望世子能念在他一直忠心耿耿的份上,放过他一回。
不等他继续说下去,朱绍烱便截口道:“所以你想收手了对么?”
“是!”
“哼、哼哼!”
朱绍烱阴恻恻地冷笑道:“你认为你还有收手的可能么?”
李修德再次郑重地跪倒在地:“求世子成全!”
“哈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朱绍烱大笑出声,转而锐利的眼神盯着他:“你知晓了本世子那么多秘密,你觉得你能收手么?”
李修德艰难地答道:“小人只想安心过自己的日子,绝不会将那些事透露给任何人知道!”
朱绍烱见他铁了心,脸色阴沉的可怕:“好,本世子成全你!”
李修德没料到他能这么轻易就答应,闻言一喜,刚准备磕头道谢,可朱绍烱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的心沉入了谷底。
“本世子可以成全你,不过嘛,我要你这辈子都不能把我的事情泄漏出去。你知道什么人无法泄漏秘密吗?死人是永远都开不了口的!”
李修德闻言心底一寒,是啊,这是他一贯怠?勺约阂恢币岳矗也算是对他忠心耿耿,为他做了不少事情,他就这般不念旧情么?
李修德还想再开口求饶,朱绍烱却继续道:“不过嘛,我念你一直忠心为我效力,也不忍心杀你。就在方才,我倒是想出了另外的办法,你想不想知道?”
“殿下请讲!”
朱绍烱声音冰冷地道:“只要割去你的舌头,再砍去你的双手手掌,今后你便口不能言,手不能写,本世子自是不再担心你会泄漏秘密了。”
李修德听得脊背发寒,这比杀了自己还痛苦!他无力地坐倒在地上,再也说不出话来。
“怎么?不愿意了?”
朱绍烱见他反应,笑道:“你是不是觉得,你父兄此次出于亲情饶过了你,你便不愿再与他们为敌?可你觉得,他们是真心放过你了么?好!就算你父亲是真心的,可你相信你大哥,那个一直被你迫害的人,他会真的放过你么?你认为,倘若有天你父亲出了意外,没人能再约束他,他会不报复你么?他还不知道他两年前突然病倒,是你所为吧?若是他知道了,又当如何?”
一连串的话,把李修德问的哑口无言。是啊,自己是不是想的太过简单了些?大哥真的会放过自己么?他若是知道自己卧病多年也是自己所为,恐怕再也不会饶过自己了吧?
朱绍烱见他反应,便知自己这番话已经起了效果,继续道:“你一直为本世子效力,我不想杀你,可若李家不能为我所用,我为何要留着它?你父兄坏我好事,我为何要放过他们?我只需打个招呼,自会有一帮子官员来巴结,随意给李家安个谋反的罪名,便可轻易让你李家灭族!”
好狠的手段!李修德再也不敢有一丝别样的心思,忙叩首道:“是小人糊涂,请殿下再给我一次机会!”
“你明白就好!”
朱绍烱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只需回去除掉李修文,再让你父亲生场大病,这李家家业还不都是你的?只要今后你李家支持我的大业,将来荣华富贵还不是唾手可得?妇人之仁可要不得!”
这般恩威并施,让李修德之前下定的决心彻底动摇了。既然已经无法回头,那就要做的彻底。与其让自己去死,不如让别人去死!棋子又如何?若是做个棋子能保住性命,还能享有荣华富贵,何苦成为弃子?
“他既然生了异心,何不让老奴把他给杀了,一了百了!”
待李修德回去后,那男子走进来细声细气地说道。此人叫冯权,是在朱绍烱身边侍候多年的老太监。
“杀了他于我无益,有他掌控李家产业,对我的大业是一大助力。”
朱绍烱轻轻摇头,冷笑道:“我要的可不是李鸿深一病不起,这个老家伙留着,总是个祸害!你给他的药没问题吧?”
冯权笑道:“殿下放心!老奴给他的药绝对能致命,可惜他还不知道,自己将要成为弑父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