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净土,离离浊世,丹芝桂骨,灿若蓬莱。
繁花无尽,色泽殊艳,万花丛中,拥簇一棺,静躺一女,风华绝代,似睡似酣。
棺首一人,血发垂肩,侧身而卧,柔声道:“怜儿别急,快了,待血满天河,便是你复生之时。”
知晓因果,殇感慨道:“落花难耐春寒冻,终究是错了。”
琴主道:“其能不俗,吾师亦不能胜,若非自愿,未必被封,吾师坐化,恐无人制矣。”
殇道:“如此,天下将乱。”
琴主道:“吾观今日状况,似未完全脱封,吾将亲往一观,再做定夺,吾之所虑,乃授其法者。”
殇道:“若有其人,所图不小。”
琴主道:“波涛将起。”
临行,殇道:“吾有一事,望独言。”
琴主摆手,左右自退,道:“请言。”
殇道:“琴主久居墨州,曾闻九鼎乎?”
琴主道:“偶有所闻,具体不知,不过,吾师喜藏奇宝,或有线索。”传道册于殇,道:“此吾师手札,汝可览阅。”
殇接之,道:“多谢。”
阅毕,合上手扎,殇道:“此札乃至宝,多录珍奇异兽,亦可观其主为人,知而不取,却为雅士。”
“据上记载,上古年间,墨州西北,曾降神物,其地险岭千道,交互错杂,鲜有人至,穷山恶水,故以万恶为名。”
“血主亦起于万恶,看来此地颇有玄机。”
离开琴宗,依图而行,穿荒山,越大泽,纵行百里,殇道:“途径之处,并无恶象,料必与血主出世有关。”
继续深入,渐行渐远,始终无果。
冥道:“吾已感知,至宝之畔,似有它物,心惊肉跳。”
闻言,殇岂敢大意,凝神戒备,掣泰阿在手,愈行冥愈焦躁,道:“足颤,不能前。”
殇道:“汝自此等待,吾独往。”
遂独行,前进不远,见一谷,火光耀天,内皆焱流,犹如沸水,汩汩流动,殇道:“此等炽热,如何进得?”
踌躇间,猛见火海中蕴一莲花,晶莹剔透,熠熠生辉,殇道:“如此灼热,莲何无事?”
拨石子入内,如冰入沸汤,消融殆尽,殇皱眉不解,原路返回,俱言前事。
冥听毕,大惊道:“此天地奇物,名九幽焚莲,非极火不生,非极热不长,若能炼化,可无惧烈焰。”
殇道:“何法可得?”
冥道:“此却难矣,焚莲通灵,稍有妄动,便遁焱底,除非投其所好,以神兽精血诱之,方能成功。”
殇道:“龙血可否?”
冥道:“龙乃上古圣兽,自然可以,但九州灵元枯竭,早已绝迹。”
言未毕,剑划其腕,流血于地,果然芬芳扑鼻,闻之欲醉,殇道:“吾得祖龙传承,精血当为天下之最。”
此时,焱流翻滚,沸腾不止,地底尽头,扒扶一怪,目如牛斗,隐有开阖之意。
焚莲嗅血香,枝叶摇摆,自湖中曳波而出,抖擞荷叶,犹如人状,猛扑过来,被殇手起剑落,断为两截。
冥道:“速取其子,迟则无用。”
天地灵物,生于天地,死归天地,莲瓣消融,根茎皆失,殇剑挑其子,大如核桃,温润如玉。
入手温暖,毫无热意,遂吞食而下,入口即化,顿化无穷烈焰灌注体内,千刀刮喉,万刃摧心,痛无可言。
殇安静而坐,不见痛色,半晌,衣衫尽毁,口鼻喷火,体如赤晶。
冥咧嘴道:“真变态耶,火能至纯,需以极寒之物调之,方能中和,但功效减半,若能熬过,好处多多。”
殇如碳炉,灼烧地表,土亦燃之,冥道:“一人着火,全村遭殃,当速离,务要坚持,莫成渣渣。”
烈焰加身,十日方熄,通体焦黑,无一好处,冥道:“可往湖中洗澡。”
殇纵身跃入,只感舒爽无比,并无热意,道:“果然神奇。”
洗净脏污,冥指其头,道:“汝之发?”
对湖照见,白发皆无,乌黑莹润,原来莲中蕴生机,弥补耗损心神,殇道:“吾下湖取鼎,汝稍待。”
熟料,冥跳其肩,道:“同入。”
殇大喜道:“如此甚好。”
下游百丈,冥道:“前方便是。”
行不远,见一铜鼎,扎根湖底,黑雾萦绕,十分诡异。
殇皱眉道:“鼎乃圣器,非邪能近,但此气诡谲,似欲吞之。”
冥颤栗难安,道:“吾惧也,不如且退。”
殇道:“待吾试之,汝且暂退。”
“点苍!”
祖龙大术,逆转苍穹,惊撼寰宇,殊料,竟如泥如大海,毫无建术,殇又以术法攻击,皆无效果,发狠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遂以剑挑之,泰阿剧颤,隐有腐蚀之意,殇暗心惊,泰阿乃古之名器,坚固无比,今却受损。
抽身欲退,蓦然,雾气翻涌,缠绕其身,如万蚁攀爬,啃骨噬肉,危机关头,百草生放光,磅礴生命涌入,复原伤体。
殇冷汗浸身,道:“此非良策。”
神念探视,黑雾觉察,疯狂追赶,躲之不及,被吞噬,殇面色苍白,却面露喜色,复以神念诱之,渐入深地,殇蒙三生印,忽然,无穷吸力爆发,黑气恐惧,欲逃,道裂吸力暴增,全数吸纳。
冥感其变,恐惧道:“汝究竟何人!”
事毕,殇四肢瘫软,手足无力,瘫坐于地。
无穷方外,天外之天,界外之界,亘古绝地,有一石台,台上一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