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可真是令人惊讶。”
南秀灵轻笑着点头,带着令人寻味的神色:“如今,我族叔的人头已经在送往龙虎山的路上,不知道峰主对这个交待可还满意?”
没想到南家这般就想到了应对的策略,可谓壮士断腕,可见一斑,只不过,这替罪羊在南家之中是个什么样的地位?
程清河转念一想,看着她道:“若是情况属实,那是最好不过,但要是杀错了人,可就是清河的罪过了。”
她知道,这件事只能到此为止了,要是南家坚决不承认这件事,也会再找其他的借口堵住幽幽之口。然而程清河本就没有就此重创南家的打算。
一旁的白石见她们你来我往,暗藏机锋,显然没有插手的准备。
血色的人一路走出得很远,但是却始终没有见到冰面之下没有反应,不由信了几分老余的话。
“团长,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洪彪跪下来将耳朵贴在上头,接着不甘心地站起来跳了几跳,但是下头仍旧是死了一般。
都怪何东,让他停当几日再去猎杀恶龙,不然也不会失了它的踪迹,这茫茫大陆,又要花费多少时日在追踪之上!
洪彪的眼神黯了黯,回头看着负手站在原地的何东,虽然事情到了这般地步,但是何东那成竹在胸般的模样令他不由自主地想要再信他一次。
就这最后一次!
他又迈着大步回来了。
“何老板,你认为,我们是掘冰三尺,还是跟着老余往南走?”
白石领着众人往深潭的中央走了一段距离,老余在洪彪与南秀灵的左右手站定,静静注视着白石,也等待着他下决定。
白石沉咛了一下,眼神在老余身上转了又转。
“这般犹豫,不如我来帮你们做决定吧!”南秀灵拔剑,剑气一闪,唰地一声砍断了老余的脖子。
嘭嘭嘭,一道血气冲天而起,她将剑归鞘,动作一气呵成,相比面不改色的她,洪彪却是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你,你……”他一口气哽在喉间,血色剩余的人纷纷举着法器,战争一触即发。
没有了脑袋的老余的身体静止了片刻,摇晃着跪了下来,接着噗地一声倒在了雪地里。
“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杀害我血色联盟的人?今日你定要给我一个说法!不然即使拼了我最后一条人命,也要同你甘休!”洪彪额头青筋暴露,显然是怒到了极点。
若是到了这个地步他仍是不敢追究,那么他又有什么颜面面对这些愿意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弟兄们!
“团长不用这般紧张,你先看看地面上老余的尸体再作打算。”白石皱着眉出口制止道。
程清河见他们僵持不下,走过去蹲下,一手捏着老余的脑袋的下巴仔细端详了一番。
老余面部狰狞扭曲,瞳孔里散光无神,他的神情永远定格在了惊恐无比的那一刹那,但是奇怪的是,他的颈部没有血,若是正常情况之下,脑袋落地的那一瞬间血光应当是冲天而起,而如今反而完全不同。
这件事实在是太过怪异了。
但是下一秒,她的手便被捏着离开了那骷髅一般的脑袋。
那脑袋在几秒钟之间被摧毁风化,最后如一阵灰消散在眼前。
“小心。”白石提着她腰将她搂上来。
“老余早已经死了,我们这几日看见的,只是他的魅。”
“魅?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洪彪回过神来,终究还是意难平。
“有些人不知晓自己已经死亡,并且生前还有极端的愿望,比如说是未了的心愿,便会产生出一种魅的灵体,魅超出三界之外、五行之中,它外表看着同本人并无区别,但是唯一的区别你也看见了。”白石解释道。
“这种魅也十分容易被控制,或许我们应该回到岸上再深入探讨此事?”程清河接话道。
“哦?你说得在理。走罢!”他搂着程清河的腰转身往回走。
南秀灵的目光一直注视在白石在她腰间的手,眼神忽明忽灭。
众人被这一番离奇的变故打得措手不及,当下见那些当事人一步一步走回去了,也收起了法器往回走。
程清河望着远方蜿蜒的山脉,脑海里闪过老余在山洞里递给她肉脯的模样,其实他并非真的愿意将她丢在山洞里的罢,洞口留着的黑色毛毯便是他手下留情的证明。
即使是魅,也不应该如此仓促地就剥夺了他的生命。但是南秀灵自然是不会在乎这些的。
“你觉得,老余的真正目的是什么?那恶龙莫非真的如他所言,已经南下了?”程清河问道,其实她的内心是大大不信的,但是她之前压根感受不到那条恶龙的气息,更别提知晓它的方位,后来离开了也未可知。
“或许那只是那只恶龙使的小把戏。”
“什么意思?”
白石刚想说些什么,脚步却是一顿,他若有所觉的回头看去,寒风吹过冰面上的碎雪,稀稀落落的人正往岸边走来。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显得祥和而又平静。
哗哗哗,有潮汐一般的水流渐渐接近,但是冰面之上却毫无异动。程清河转过身,下一秒,冰面像是地震一般摇晃了起来。
咵嚓咵嚓,冰面裂地,一直延伸至脚下,她看见离他们几米之远的南秀灵神色懵懂地看向身旁的白石。
她竟也不受控制地看向了白石,她深刻感受到了在那一片刻,脑袋放空,只是单纯地想要看看他的神色的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