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直吵吵闹闹,但我们这个卡座居然安静了几分钟。当你不在意的时候,周围的声音便都远去了,朦胧的光点晃荡不休,这里面好像任何东西都在不停震动,可能是因为人们踩踏地板、音波、地下有岩浆流动、门外落下了几枚炸弹,也可能是因为李衿静不下来。
上了酒之后她拿起来就喝,气势凶猛。我陪着她喝,同样拎起酒来就是一通灌。
结果两瓶过后李衿就醉得不省人事了。
说好的老司机呢?!两瓶倒是不是有点……好吧正常没怎么喝过酒的这个酒量不夸张,再来也许是这个酒特别劲道,只是我喝不出来,我也只喝过果酒……反正也退不了,最低消费摆着呢,我干脆三下五除二把桌子上的酒全部喝光了,二十个空瓶小桌子都放不下,只好立在地上。
结账的时候小哥手都在抖。
李衿喝醉了没撒酒疯,只是睡,怎么叫也叫不醒。我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半扶半抱地带着她出了酒吧,门外多得是喝醉的男男女女晃来晃去,我看了一圈,没有一辆车经过。
好消息是这附近不少地方都没有监控。
我以一种外人开来无比艰难的姿势带着李衿往街区外走,没走几步路就钻进了建筑之间的小巷里。大半夜的,离开了喧闹的酒吧之后,四处都人迹罕至,昏黄的路灯照亮了一片区域,但照不到小巷里面,只能看见夏末残留的飞虫围绕着灯泡盘旋,在地面投下闪烁不定的影子。
李衿睡得很熟,而且不会乱动。我把她轻轻放下来,让她靠墙坐着,她的头因为无力而向一侧偏倒,简直像是脖颈弯折。等了不到半分钟,尾随我们的一个男人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可怜的家伙。
我用两把小刀把他钉到了墙上,为了保证安静切断了他的声带。因为不太想多生事端,所以我并没有再做些什么,只是威胁他不准睁眼,同时把他的手机交给他,礼貌地请他自行拨打求救电话。
然后我想了想,还是走了出去,又带着李衿原路返回。
酒吧门口的人散了,空荡荡的地盘上只停了一辆车,齐颖峰站在车前抽烟,脸色臭得惊人。我抱着李衿过去,他看见我怀里的李衿,眼前一亮,伸手就要接,被我躲过了。
我问他:“我送你的见面礼呢?”
“什么?”他一脸莫名其妙,盯着李衿急躁地催促,“把她给我。”
“不行,你们已经分手了。”我拒绝,“把我送你的见面礼给我。”
“我们就是吵架,根本没有分手!什么乱七八糟的!”他火气一下就上来了,“什么见面礼!根本没有那东西!你快把李衿还我!”
我好脾气地提醒他:“我给你折的纸币爱心。”
他瞪着我,好像不能理解我为什么纠缠在这个奇怪的小事上:“你神经病啊,谁会留着那玩意儿。”
“李衿会叫你留着的。”我肯定地说。
看出来我抓着见面礼的话题不放了,他为了李衿勉强耐下性子,脸上还有烦躁,但语气无疑温和了许多:“我是留着,但是没有随时带在身上。”
“所以你是同意还给我了?”我向他确认。
“同意!”他气冲冲地说,“你是什么怪胎!就一个破折纸问那么多遍!李衿她喝多了,她不舒服你知道吗!快把她给我!”
“你们分手了,我不能把她交给你。”我说,扭头走了。
他伸手要拦我们,但手抬到一半就摔到了地上,怎么也爬不起来。走出老远,我都还能感受到他恶狠狠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