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微笑缓缓收起,李维的眸子不由得轻轻眯着。他突然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而旁边的水手们也同样感觉到了这一点,纷纷将手放在了腰间弯刀的柄上,并脸色肃穆的紧紧地握住。
他们身旁就是三十个火药桶,甚至出现任何意外他们连疼痛都感觉不到就会化为血沫残肢,而李维也同样警惕的看着小切利那缓缓笑着的模样,开口道:
“小切利,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我从小就跟随老爹,在坠船湾那么惨烈的环境中成长,但就算是现在我也只能面对老爹的训斥和挑剔的审视,这不是很可笑吗?”
小切利脸上的笑意出现,没有被抓的失落,也没有镇定自若的豪气,只是看着李维那面无表情的面孔,嘴角的微笑却越发的苦涩。
伸手试探着摸了摸自己脖颈的伤口,他知道这种看着血肉模糊的一道其实也只是没什么大碍的皮外伤。
但他的脸上却依旧带着苦涩的微笑,看着李维的眸子也越发的带着嫉妒的神色:“而你来到老爹身旁,就如同他的亲儿子,一切黑暗他都不会让你看到,你看到的就像是邻居家慈祥的老伯父,只有关爱的赞扬。”
脸上的笑容越发的苦涩,他看着李维的眸子当中那嫉妒则越发的浓郁,缓缓的咽了口吐沫,小切利微微的摇头叹息:“可这不是我背叛老爹的理由不是吗?”
他的神情有些没落,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似乎是在回忆什么,可他的眼角却多了泪花和悔色:“我真的不该听他的安排,就算是成功了又能怎样呢?”
“小切利,一切都还能挽回,或许我们能好好的坐下来谈一谈。”
李维的脸上已经无比凝重,他看着面前那状态明显不对的小切利,手却示意周围的水手们向后退了半步,留给他和小切利一个稍微能活动开来的空间。
而对于这个他已经认识了不短时间的年轻人,李维也缓缓的点头对他说道:“可就算是莫尔顿对你严厉,想想的话你也能明白,又有哪一位父亲不希望自己的儿子真正的出人头地?”
“是啊,但现在已经晚了。”
小切利微微的摇头,看向李维眼力的嫉妒也消散了不少。他似乎是带了一丝决然,也仿佛是赎罪,缓缓的看着李维笑道:“事情的真相我不想说,但如果你愿意的话,巴尔镇东北角的山丘上,午夜将会举行一场盛大的祭典。”
可是他的话也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道:“告诉老爹,我对不起他。”
“等等,你这是…”
李维的眉头紧紧皱起,他伸出手刚想要说些什么,被奥斯曼水手们围困在中间的小切利却猛然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的脸上带着苍白和诡异的红晕,直接就瘫软下身子,整个人重重的跪在地上。
剧烈的抽搐还在他的身上出现,可是仅仅是不到十几秒钟的时间,小切利整个人也已经彻底没了生息,尸体就摆在这处危险的仓库当中,周围的奥斯曼水手们也是面面相觑。
“烈性毒药。”
格林大副在奥斯曼帝国长大,对于宫廷当中的斗争也有着深刻的了解。
缓缓走过来伸手将小切利的尸体摆正,看着这熟悉的年轻人前几天还在一起忙活,他的脸上也带了少许悲哀的神色。
不过他的手却直接掰开小切利的嘴巴,随着一股血液缓缓在嘴角流淌,他抬头看了眼李维也是站起来摇头道:“牙齿里镶嵌的,除非事先知道,不然没能防备。”
“这手段似乎很耳熟,坠船湾的那群海盗们为了放置自己被海军抓住而被绞死,都会镶嵌一颗在关键时候能在极短时间内毒死自己的假牙。”
李维的面色冷峻,看着那苍白的脸颊上,还残留着某种诡异微笑的小切利。
眼睛不由得微微眯起,他缓缓的呼出一口气,有些索然的看了眼这已经没有其他人的仓库,声音也有些疲惫的问道:“我记得外港里不少的传说,或是书籍里描写的故事,那些海盗们经常会这样做。”
李维他看着面前的小切利,面容却也有些难过,扭头对旁边的格林大副缓声问道:“小切利也说起过坠船湾?”
“我并不了解真相,李维船长。”
格林大副微微低头,作为沉稳而有经验的老船长,他显然是懂得李维这番话的意思。
而格林大副也同样不愿意介入这种纠纷当中,只是缓缓的向后退了半步,他招手示意周围的奥斯曼水手们仔细搜索这个仓库,也轻轻地对李维安慰道:“但谁有没有什么秘密呢?”
“是啊,秘密。”
微微眯眼,李维扭头看了眼灰雾城的方向,老莫尔顿那慈祥的笑容现在却也带着模糊。
他现在似乎明白了,为什么烂藻帮和城防队都不敢随便去海长枪酒馆撒野。
甚至他也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在烂藻帮那群流氓手中一直没吃过亏,甚至得罪了很多次哈罗德那条癞皮狗之后,一直都没有烂藻帮出名的狠烈报复。
不过李维也没有继续想下去,整个人缓缓的伸了个懒腰,低头看着脚下那还在躺着的小切利,伸手对旁边的两个奥斯们水手吩咐道:“把这个可怜的家伙放到一旁,虽然他做错了事,但他还是老莫尔顿的干儿子不是吗?”
一边说着,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在自我安慰什么,也是缓缓的笑了笑,对身旁的格林大副轻声道:“不过来到这,我们总要做点什么。”
“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