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寒说针灸不方便,石寡妇就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吃药。
真是个通透的女子。
石寡妇吃过药之后,很快昏睡过去。
姬然之前并不知道石寡妇强撑着,这会儿知道了,定然要停下来等石寡妇好了再走。
浊浴河并不大,且河里有水,阴山又足够雄伟,这一处的情形比石门镇好了太多。
跟着姬然一起的几家人,也不想和姬然他们分开,于是一起在阴山的半山腰租了几处院子。
祁寒跟着凑热闹,也在他们附近找了地方住下。
等安顿下来,小溪跟着姬然山上山下的跑了一遍。
浊浴河原本就很浅,从河堤下到河底也不过三五丈,此时河中心却仍然有三尺深的清水流动。
没有水的河床,露出了细细白白的沙子,色彩斑斓的贝壳随意洒落在白沙上,很是好看。
小溪欢呼一声,卷起裤脚就去捡贝壳,自己衣服兜不过来,又去祸害姬然的长衫。
这样的孩子气,和小溪现在的小身板倒是很相配。
两个人回了住处,祁寒和石寡妇正一起在院子里坐着。
有了祁寒的药,石寡妇恢复地很快,剩下的只需要将养。
没了酒馆,石寡妇也没什么可忙的。
阴山上天气热还是热的,比起石门镇却是要好了很多。
小溪每天跟着姬然到处跑,积桑和其他男人也经常出去见不到影子,石寡妇与其他的女眷关系僵硬也不会玩在一处,倒是祁寒没事常过来找她聊天。
不用为了生活奔波,不用操心石溪那个皮孩儿,不用去想她的失败前夫,祁寒恰到好处的关怀,让石寡妇心里很是温暖。
还没待她如何感动,一兜贝壳往她跟前一倒,哗啦啦地洒了一桌子,小溪满眼亮晶晶地对她说:“娘,您教我串个贝壳风铃好不好?”
石寡妇虽然平常对石溪非打即骂,可疼她也真的疼到骨子里。
只不过刀子嘴豆腐心仍旧改不了,“臭丫头,死哪里贫去了?”
她一边说一边拿起一枚贝壳,月牙的形状,四周长满了细长刺一般,鲜艳的红色,并不常见。
据说这贝壳在以前是很值钱的东西,和现在的金刀一个作用。
浊浴河畔的贝壳,无人不知。
小溪见石寡妇很喜欢那枚贝壳,又挑了几枚类似的,塞到她手里道:“娘,这里还有!”
石寡妇很快被小溪和贝壳缠住,将一旁坐着的祁寒忘得一干二净。
祁寒想对着石寡妇说什么,也没法她们母女之间插进去,他有些黯然,抬头看见姬然正用难懂的神色望着他,祁寒突然就有些不自在,站起身来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先告辞了!”
石寡妇头也没抬,不在意地说:“慢走!有空再来玩!”
姬然将情绪低落的祁寒送出院子,问道:“祁公子今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祁寒本就没有目的性,他身体不好,只想着游历名山大川,随遇而安。
谁知让他碰见石寡妇母女,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他想离她近一些,现在却觉得自己很多余。
“我不喜欢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过两天或许就离开了,你们呢?”
如果石寡妇身体没问题,他们原本还计划再走远一些,但现在,只能先待在阴山。
祁寒如果离开最好,他知道石溪的父亲在那里,不管石寡妇如何想,总要带着石寡妇母女和他再见一次面。
石寡妇和小溪一同将贝壳钻洞,但串贝壳的绳子却有些难找。
太细了容易断裂,摔碎贝壳,太粗了配着贝壳太难看。
石寡妇闲着也无事,于是带着小溪在阴山附近寻找能够搓成绳子的苎麻。
阴山比积石山湿润,很快找到一小片苎麻,长得不是非常旺盛,但在目前的情形下,也还算很不错。
石寡妇教小溪将苎麻齐根砍下来,凑了一捆,用苎麻枝绑住。
小溪自告奋勇要来背苎麻,被后面跟着过来的姬然接了过去。
小溪的力气是足够的,只是个子还有些不够,一把苎麻放在背后,都拖到了地上。
三个人带着一捆苎麻往回走,前面很快闪过去一道白色的影子。
小溪问石寡妇:“娘,我似乎眼花了,刚才那道影子怎么那么像是白鹿?”
石寡妇和姬然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眼里都看到了答案。
石寡妇抓着小溪的手,加快了步伐,“我们得赶紧回去!好不容易你没有眼花一回,就看见了夫诸!”
小溪不知道夫诸是什么,这里奇奇怪怪的动物那么多,没人告诉她,她从哪里知道?
“夫诸是什么?”
姬然在一旁解释道:“夫诸是四角鹿,通身白色,易招大水。”
“啊,可今天还又闷又热,和往常并无不同。一只白鹿而已,怎么可能有那么大影响?”
小溪的话刚说话,又跑过去两只夫诸,后面的一只还是只小鹿,四个角也才刚刚露了头,毛茸茸非常可爱。
小夫诸步子比较慢,很快离前面的大夫诸越来越远,它着急地哟哟了两声,跑在前头的夫诸才又赶紧跑回来,在小夫诸后面顶着它往前。
只不过小家伙腿太短,一大一小都只能干着急,且还不时胆怯地看一眼小溪他们。
三人还没走到院子,就见远处乌压压地一片黑云,雨终于落下了。
稀稀落落的几朵小乌云也飘到阴山附近,带了一场小雨过来。
看见落雨的人们开始欢呼,到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