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蓁看着不乏感动,又调转了目光凝向她俩个妹妹所站的位置,看着二人神色,心中已然有数。
人贩子亦是凝向谢文清谢文褚的方向,像是在辨别似的。
谢文清抢了一句:“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瞧清楚,莫认错人了!”
谢文褚亦是蹙了蹙眉,心中暗道若这人贩子知道谁是幕后之人,根本就不会有这出,怕只怕这人根本不知情,瞎猜一个,思及此,不由也是微微变色。
“我没见过雇主。”那人贩子直直说道。
谢文清这心又一次回落,反反复复才是最折磨人的,还没松上一口气就听得那人又道,“不过我听大哥说来的女子身上有一股香味,好闻得很,大哥原想找来那种香味的胭脂送小情儿,可是找遍了京城都没有,后来打听了才知这是出自宫里,寻常人当然买不到。”
“只要辨出谁身上有那种香味岂不就证实买通贼匪绑架蓁蓁的人?”沈姨娘多话了一句,皱了皱鼻子,似是辨别。
谢文清几乎是想夺门而逃的,心弦崩断,再承受不住事态变化,一张小脸煞白煞白,垂着眼睑,才能使那满腔的怨毒不露于人前。
一名个子娇小的丫鬟站在不远紧张凝视着这一幕,惴惴不安着,可倏地对上自己主子的目光,陡得一怔,再看那目光里幽冷的杀意,就这般直勾勾地凝着她腰间那只锦袋,一下反应了过来,小肩膀颤得更是厉害。
小姐是想——
谢文清瞪着那磨蹭的丫鬟,眼看着人贩子往自己这边走来,而她身上恰好抹着谢蓁早时候送的那罐香膏,到时候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正满目惊慌又携着愤怒之际,那丫鬟突然动了。
人贩子已然近在谢家两位小姐跟前,正张口,“好像是——”话还未完就瞥见有人直直冲着自己而来,手里还拿着什么,他被大绑着避无可避,眼睁睁就要看那小丫鬟往他嘴里塞,幸被一斗篷兜头罩下,又是一声骨折似的咔嚓响儿。
后怕地扯下了斗篷,才看到那丫鬟被人制着,纸包到了一直站在谢将军身旁的冷面侍卫手里。“老爷,和先前那包一样。”谢忱冷声禀道。
那丫鬟垂着手,一张脸不知是疼得还是怕得煞白煞白,额上全是汗液,被制住的身子抖得更是厉害了。
“青碧,你为何要这么做!”谢文清满是不置信地喝道,已然揭了丫鬟的身份,是她苑子里的人。
“小姐——奴,奴婢——”名唤青碧的丫鬟睁着红通通的眼儿看去,乍一对上谢文清的目光,又是瑟缩了一下,咽下了后头的话。
谢蓁看着这出变故,何尝没看出谢文清的古怪,微微眯了眯眼,陡然插话,“她为何这么做你不是最清楚?”
谢文清又听她开口,着实是恼极,果不其然众人怀疑的目光又落到了自己身上,紧紧攥着衣角,似是难掩激动,“姐姐这是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青碧为何要毒死那人,与我有什么……啊我想起来了,青碧有一个姐姐,就是被他们的人糟蹋了,青碧,你怎么这般傻!”
“究竟是你自己所为还是受人指使替人灭口,你可要想清楚了,若说得明白,兴许还能从轻发落,否则——”谢蓁走到那丫鬟面前,后面未尽话语中的威吓意味明明白白,叫人生寒。
“是……是……”青碧抖着嘴唇,眼神犹疑。
谢文清看着隔挡在她面前的谢蓁,真真是恨不得将人撕碎了才好,这人就是揪着自己不放了。但一想到自己手中还拿捏着青碧家人的命脉,心中又是稍定,不肯落后地亦是说道,“青碧事关重大,你可莫要连累我,还不快如实招了!那毒药你是从哪儿弄来的!若交代不清楚,仔细你的小命!”
青碧闻言陡得睁大眼眸看向谢文清,像是不敢置信,半晌后又颓然垂下,眼里泛着泪光,哽着声音道:“小姐,奴婢都是为了家人。”
这话说得一语双关,可到底是认了,谢忱再问细节,却是不肯再多一个字,眼里含着泪,堪堪认罪。
谢文褚就站在谢文清身旁,自然看到她表演过后略是凉薄的眼神,心中陡生厌恶。不难猜出谢文清定是拿了什么要挟下人。
消失小半会儿的玉瓒又重回了谢蓁身旁,附在耳畔低低说了两句,谢蓁眉头越发皱紧,看向谢文清不掩的嫌恶,“好一个忠仆顶罪,用人一家子买一条命,谢文清,谁教你这狠毒的手段的?”
谢文清方才还佩服自己的急智,即便寻来药铺老板对峙,都是青碧出的面儿,她一样能推脱了干净,却没料到谢蓁这番质问。“姐姐这话什么意思?”依然扮得是那副纯良无辜样子。
“带人上来。”谢蓁忽而撇开视线道。
来的是谢十三,仔细看后头还跟着一个小孩儿,不过七八岁的年纪,粗布麻衣,小脸冻得红通通的,被领到跟前乍一瞧见被扣着的青碧,惊呼了一声姐姐,忙是给几个人磕头,口里唤着大老爷饶命。
“东东,你怎么来了!”青碧亦是着急问,再忍不住眼泪簌簌往下落,再怎么也是个十三四岁的女娃儿见着家人殷切切哭了起来,一声比一声伤心。
“姐姐——”小孩儿咚咚往前跑,还没到跟前就被谢忱拦了下来,巴巴唤着,“到底是出什么事儿了?各位官差大爷,我姐姐是好人,你们放了她罢!”小孩儿跪着哀求道。
沈姨娘撇了撇嘴角,“好人,都会下毒害人了还是好人?”言下之意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