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策马南行,傅曼烟不信,他们今天还会再回来一次。
她不慌不忙从佛龛跳下来,然后走到庙外的稻草堆。“可以了。”
稻草堆动了动,但不见人出来。傅曼烟赶紧掀开稻草,秦彻嘴唇苍白满头大汗,不念大师看着也不太好。
傅曼烟急得都自言自语了:“暮年怎么还不来?”
等了没多久,终于听到马车的声音。暮年将秦彻跟不念大师弄上马车,一行人总算是死里逃生。
傅曼烟带着他们去了南城那座院子,让他们先躲一晚上。可她也不敢就这样走掉,秦彻受了伤,不念大师也生死不明,出去请大夫又担心泄漏行迹。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好在暮年发了信号,暮影很快赶过来,并且带了一些伤药。曼烟细心一寻思,秦彻既然干着这一行,平时这样的危险事情应该没少经历。看暮影的样子,也不像是性命攸关。既然如此,她也不必在这守着了。
秦彻服药之后,伤口不再疼痛难当。奇怪的是,他将众人都赶到外面。
拂尘本来还顾忌男女与别,一想,屋里还有大师在,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傅曼烟也是满腹狐疑,屋里就三个人,一个神志不清。秦彻这是要做什么。没来得及多想,她就掉进秦彻深邃又复杂的眼眸中,想问也没问出口。
两人互瞪了一会,曼烟无语了。这是干嘛,打哑谜吗?玩那种此时无声胜有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她以为两人要一直这么默默无语下去时,秦彻开口了,声音里满是诚恳。
“答应我,不要入卜门。”
傅曼烟呆若木鸡。万万没想到,秦彻想说的居然是这个。可是,为什么呢?她入不入卜门,跟他有什么关系。
她更没想到,接下来,还有大招等着她。
“快点长大。我等你。”
傅曼烟晕乎乎回到侯府后,继续苦思冥想,秦彻这七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快点长大,我等你。为什么要让她快点长大,秦彻是在对她表白吗?可是,那张脸上哪里能看出半点喜欢她的意思。
不是,一定不是。
是,不是。是,不是。
可怜九月初三夜,秋露莹莹缺月如弓,傅曼烟在庭院中嗅着雨后的泥土香,“为谁风露立中宵”。为谁呢,为了秦彻。
傅曼烟笑了。抛却一贯的心如止水,为一个人乱了心,原来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啊。
恋爱的味道,是甜的。好吧,那她勉为其难答应他吧,不入卜门,不拜师,不做卜算子。她只要慢慢长大,就有大把的幸福等着她。
傅曼烟压抑不住心底的兴奋,直到天蒙蒙亮,才进入睡梦中。恋爱的快乐,让她忽略了其他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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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国公府。
死士周洪被吊了起来。蘸了盐水的皮鞭抽打到肉里,周洪已经疼痛到麻木。他也懒得喊疼,喊了还是得挨鞭子,不如省点力气。
五十鞭打完,两人将周洪从柱子上放下来。
国公爷面若冰霜:“废物,那个老和尚受了伤,你们都不能杀得了他,你们这一身武艺是白学了吗?国公府的粮食,白喂了你们这些废物。”
一个死士见首领被罚,上前道:“国公爷,老公爷,这是在那个破庙外发现的。”
国公爷凑过去一看,一对白色珠花。“不过是小姑娘的头花,也值得大惊小怪。”
“那个姑娘在佛龛上冒充观音,小的们才会上当,第二天才发现,庙外面的牌匾上写的是罗汉庙。就是这个姑娘,瞒天过海,救了那两人。”
老公爷双眼微眯,神色变得凝重。“那个姑娘长的什么样子?”
“样子就像庙里的菩萨,昨晚庙里有些暗,所以小的们被瞒过去了。”
老公爷和国公爷面色凝重出了地牢,刚走到花园,只见王以安闯了出来,跳脱地行了礼。
“祖父,父亲。”
国公爷王敬板着脸道:“先生布置的作业可完成了,净会瞎胡闹。”
“孩儿都做完了,这才来花园玩的。”
老公爷最疼这个小孙子,和颜悦色道:“去玩吧,小心些,不要磕到碰到。”
“十三遵命。”
十三是王以安的小名,由于现在年岁还小,府里仆人都唤他一声“小公子”。其实,他是平国公府的十三少。
一眨眼功夫,王以安便跑得不见人影。
老公爷继续朝书房走去。“你母亲上次是从谁家府里出来,说那家的小姐生的有福,神似观音的?”
“安平侯府。傅家三小姐。”
老公爷顿住脚步:“真的是她?看来,我们的计划要提前了。”
父子俩急匆匆奔至书房。片刻之后,王以安从假山后头出来,心头满是疑惑,祖父方才问的莫不是烟妹妹。
王以安顺着祖父和父亲过来的路径往前走,看到两名守卫来回巡逻,他知道祖父和父亲刚才是去了禁地。禁地,与内院之间用一堵厚墙隔开,墙壁上头缀有尖利的碎瓷片。平时,府里的下人绝对不会往这边来,就连自己这个小主子也没去过里面。
禁地里面到底有些什么呢,跟烟妹妹有关系的?
他掏出弹弓,朝两名护卫身上一人弹了一块小石子。护卫迅速到四周查看。抓住这个空档,王以安敏捷地摸进那扇铁门。抬头一看,略感失望。这禁地的格局好生古怪,是哪个工匠想出来的。
原来,在他眼前,又出现了一堵墙壁,墙壁当中用月亮洞门打通。遥遥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