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下达了怎样的命令呢,主君?”
陆乔乔掩住嘴唇:“我、我说了……‘请到我的身边来’,然后就……”
然后,所有能够听到她声音的付丧神,便不约而同的,回应了这模糊的呼唤。
“原来如此,并没有限定是谁吗,难怪连我们也能来到此处。”
一身漆黑的鹤越过众人,唇角的笑容淡淡的:“这可真是吓到我了。遇到什么麻烦事情了吗?”
在他身后,是一脸震惊的烛台切光忠。
不仅是他,大和守安定、鲶尾藤四郎、大俱利伽罗;在厚樫山战场所遇到的付丧神们,也全都降临在这间普通的民居里。
鲶尾藤四郎的声音响起,有点惊讶,有些紧张:“明石桑?”
付丧神们的目光,终于聚集在了太刀青年的身上。
“甚好甚好,都来齐了。”三日月宗近放下衣袖,“那么,简单说一下吧,明石-国行身上的契约,被抹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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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烛台切光忠收回了手,得出了跟三日月宗近一样的结论。
“一点痕迹也没有了。”
客厅里响起了一声啜泣。
鲶尾藤四郎的头低垂着,少年紧紧握着双手,似乎难以忍耐悲伤。
骨喰藤四郎按住他的肩膀:“兄弟……”
他低低的说了一句,便又住了口。
陆乔乔坐在一期一振的身边,忍不住轻轻的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一期阁下,”她轻声问,“怎么了吗?”
为什么……查探过明石-国行的状况之后,烛台切光忠也好,大和守安定也罢,都流露出若有若无的悲伤?
简直让人以为明石-国行马上要死了一样。
“姬君。”一期一振弯下腰,青年的眼底有氤氲着复杂的情绪,并不浓烈,犹如雾气一般。
不过他依然对陆乔乔露出一个笑容,语气异常的温和:“我等付丧神,与审神者缔结契约而现世。”
“而……解开契约的方法有两种,由审神者主动解除,或者由付丧神……破坏掉。”
解除、破坏,不管是用什么方法,都会留下术式的痕迹。
明石-国行的契约,则是被“抹除”了。
一丁点痕迹也没有留下,仿佛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鲶尾藤四郎的声音颤巍巍的:“本丸……一定出事了。”
陆乔乔愣了一会,才突然意识到,他所说的本丸,到底是指哪一个。
——那个男审神者的本丸。他们初次被召唤出来的地方。
是了,契约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被抹除,而不管怎样,契约是同时关联着审神者与刀剑付丧神的。
本丸又与审神者息息相关,如果那名男审神者出了什么意外,本丸也一定会遭遇不测。
“乱、厚……还有大家,”一滴泪珠落下,胁差少年哽咽着,“全部都……”
“一期哥,”他突然拽住了一期一振的袖子,“一定有办法的对吧,救救大家吧。”
回答他的却是骨喰藤四郎。
银发少年捉住了他的手,冷静的道:“兄弟,不要让一期哥为难了。”
“可是。”
“也许并没有你想得那么糟糕。”骨喰的声音很平静,“就算真的遭遇不测,我们不也早就已经,做好了离去的准备了吗。”
“我们是刀,是刀剑付丧神,”他放下手,“把眼泪擦掉吧。”
鲶尾藤四郎眼中的光芒暗淡了下去,他头上的呆毛也低低的垂着,似乎与主人一起,陷入了悲伤之中。
谁也没有说话,凝重的沉默之中,少女的声音轻轻的:“这样的情况,可不可以,去问问别的审神者呢?也许会有线索。”
鲶尾藤四郎倏然抬起头,他还没来得及说话,耳中便听烛台切光忠果断的道:“不可以!”
“不可以的。”付丧神轻轻的喘了口气,他重新端正的跪坐好,对陆乔乔露出一个微笑。
有点无奈,有点苦涩。
“请您务必不要这样做,”烛台切光忠道,“您是个……特殊的审神者。”
居住在异样的本丸,统帅着暗堕的刀剑,游离于一切时空法则之外。
“审神者聚集的地方,不仅有式神,还有服务于时间时之政府的工作人员。若您被他们注意到……”
烛台切光忠的声音一顿,胁差少年便慌慌张张的接口:“对、对,不可以。”
鲶尾藤四郎表情惊慌,他摇着头:“如果、如果您有什么意外的话,我们……哪怕碎刀也……”
也无法安歇啊。
会永远怀抱着悔恨的。
“姬君。”一期一振低低的唤了一声,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握住了陆乔乔的手。
被这些殷切的目光所注目着,陆乔乔愣了一会,轻轻的笑了起来。
“谢谢你们。”她抽出手,反手盖住了一期一振的手背,轻轻的拍打着,安抚着他的情绪。
“我并不是冲动提议,这个事情,我思索了很久了。”
“虽然成为了审神者,但是,审神者应该做什么,这么久以来,我却一无所知。”
出阵、当番、手入……这些从付丧神的口中,一个一个蹦出来的词语,她一点也不了解。
“我想成为更加出色的审神者。”
“只是探查消息的话,危险性也比较小,”陆乔乔分析道,“我知道你们担忧我的安全,所以……如果诸位愿意的话,跟我一起去?”
“主人!”
“太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