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裴琳和服务员赔礼道歉的功夫,黎普果断的从妈妈手中溜走,连续的将店内的剩余三个装饰花瓶敲破,嘭嘭嘭——的清响,在地板上绽放出尖利的嘶鸣。
经理跑了过来,一看这情景,脸上顿时黑了下来,孩子就算再顽皮,也不带这样搞破坏的啊!
裴琳彻底崩溃了,在家里破坏就算了,在外面还是如此,该死的尤咬,到底教了些什么?
“经理,麻烦你清场,所有的损失由我支付!”道歉已经麻木,裴琳揉了下额角,从钱包内拿出一张卡递过去。
“黎普,过来!”
裴琳看向黎普,脸上带着家长特有的严厉。
“妈妈……”黎普看见妈妈生气,自发的转过身去,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不知道什么时候私藏了一块锋利的碎瓷片,黎普握在手里从珠帘上一划,叮叮咚咚如同泉水击石的声音。
“你给我过来!”
“算了,裴琳,他只是调皮而已。”赵莼扶着腰走过来,拉着欲过去教训黎普的裴琳。
裴琳的脸上因为薄怒染上绯,而黎普却在一旁自顾自玩儿的高兴,笑的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经理看到这一幕,也知道是宠坏了的孩子,只好摇摇头,拿着卡下去了。虽然他也有将这桌客人请出去的打算,可他没那个胆子,因为他手上拿着的卡是最高级别的金卡,有权有势的人,不是一个小小的咖啡店能得罪的!
“黎普,你下来,你要是再不听话,我就不带你回去了!”
眼看着黎普爬上柜子,裴琳嘴里说着威胁的话,可人还是跑过去张开双臂在下面护着,怕他掉下来摔坏了!
赵莼看到他们母子的相处方式,摇摇头,好笑的走过去帮忙。
“妈妈,跳!”黎普玩儿的开心,以前都是尤咬将他的身子抛高,然后在下面稳稳的接住,他喜欢那种刺激的游戏,所以他爬上柜子,想要体验从高处跳下的感觉。
黎普的身子从上面跳了下来,裴琳虽然接住了他的身子,可三岁的孩子,几十斤的冲力,一下子就急退了几步。赵莼刚走到裴琳身后,猝不及防的,被冲撞过来的力道一推,身子砰然向后摔倒。
“啊——”
一声拔高的尖叫,血的红,晕染了白的瓷砖。
……
急救车在第一时间冲进医院,赵莼被送进了手术室。
裴琳哭着给黎圣睿打电话,黎圣睿匆匆赶到的时候,赵莼已经进了手术室一个小时,手术室的门打开过两次,血浆被送进去,抢救越发的紧张。
已经九个月的孕妇,被如此的一摔,很难保证没有生命危险。
“呜呜……怎么办?她要是有个什么事……”裴琳扑进黎圣睿怀里,担心和害怕充斥着她的神经。
“别担心,会没事的!”黎圣睿本能的安慰着,虽然知道这样的安慰没有多大的实际效果。
裴琳快要自责死了,她不该将黎普时刻带在身边,也不该放任黎普的玩闹……要是赵莼有个什么……
“通知凌旭,凌旭可能……是她腹中宝宝的……爸爸!”
裴琳哭红了眼,在黎圣睿怀中闷闷的说道。
“好!”
黎圣睿松开裴琳,到一边去打电话。将这里的情况跟凌旭简短的说了一下,凌旭同意马上过来。
裴琳的视线转向亮着红灯的手术室,心紧紧的揪着,默默为里面的人祈祷。
凌旭赶到医院,是在二十分钟以后。手术室他进过无数次,可这一次……他的心里很复杂!里面正在抢救的,是与他偶然有过交集的女人,还有与他素未谋面却留着他的血液的孩子。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只知道他不想她们有事……希望听到孩子的一声啼哭,希望看到她的一抹浅笑……
“吱——”的一声,门急切的从里面打开,医生看着裴琳他们问道:“谁是病人的丈夫?现在大人和孩子有危险,如果临危需要舍弃一个,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凌旭的身子微微震了一下。
这么些年,生老病死早已经看淡,在他手下因为救治失败而死亡的病人也不在少数,或许早已经麻木……一向都是他给别人判定生死,给他们的家属选择权利,从没想过这一幕有一天会落在自己身上,忽然之间,无力和慌乱的感觉在血液中蔓延。
夜如同一片浅紫的花瓣,慢慢消融于一片白的微亮中,银白的曙光渐渐显出了绯红的多姿,宛如胭脂,火绒似的开始布满整片天空。
雪松上染上了金红,包括远处那湖泊的清波,婀娜的湖畔野花,万物都在这个早晨因阳光的滋润而复苏。
渐渐的,云海里射出万丈金光,从那片云层后面跳荡出峰峦起伏的山脉,就好像一条巨龙横卧在地平线上,似乎要飞腾向天、冲破云霄。
拘留所的铁门打开,魏韶一副前所未有的破败模样从内走出来,满脸的青紫交加不说,腿上似乎也受了伤,走路的时候,膝关节有些僵硬,不太自然。帅气的脸上,平静的有些诡异……一双fēng_liú的眸子,阴霾中透着猩红。
“小少爷,首长让我来带您回去!”
见到魏韶出来,魏韶外公的秘书吴用迎了上去,小声地在他耳旁说道。
魏韶外公家是真正的军政世家,在京城有一定的地位,魏韶能活的如此有地位有号召力,也是因为这个缘由。
“没说别的?”魏韶的嗓子沙哑低沉,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