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再不登门?”
门口,有一个温厚的男声传来。
何青几人齐齐望去,客厅门口,站着一个中年男人。样貌普通,但一张国字脸上表情柔和,凭白加了不少气质分。他此时刚把外套脱下,往门口的衣架上挂。
这就是蒋建国了。
“建国……”
陆明霞怔怔的望着他,目光中满是复杂。
她是上一辈陆家以“敏而慧惠”著称的陆明霞,下嫁给刚刚起复的蒋建国,背后多少同伴私下里嘲笑她。直到蒋建国办成几件大事,家里人出手提携着,他也成了政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闲言碎语这才少一点。
蒋建国是个好男人,结婚这么多年,他从来细心体贴,认真呵护,身无二色。但这么好的男人,家里当初的装修是他找人来做的,对于这段诡异的楼梯,他真的一无所知吗?
还是说,这是老太太私底下自己做的?
虽然不知道这楼梯扶手,包括雕出的鲤鱼和龙头都有什么不妥,但是今天老太太的表现,和她那些为了保护母亲而不肯投胎的孩儿,都让她清楚的认识到: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的!
她们是一家人,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人心这么恐怖?!
蒋建国看到客厅几个人围在一起,半点不露惊讶,还打招呼道:“妈,你们在说什么呢,老远就听到了您这嗓门。”
然后又转头对着陆邵丹和何青和蔼的笑:“邵丹,你来看你小姑了。最近两天有时间吗?有的话就留下来,多陪陪你小姑吧,她最近心情也不是很好。……这是你同学?难得难得!”
不愧是官场上混的人,说起话来滴水不漏,半点不提刚刚几人显而易见的冲突,这样大而化之,反而让人没了着力点。
陆明霞眼神中蕴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她抖了抖嘴唇,最后还是低声问道:“建国,这楼梯扶手,你当初为什么要让人特意打成这个样子?”
蒋建国一愣,他看看那截楼梯,再看看自己母亲明显身体护着大鲤鱼的姿势,不由失笑:“你说这个?这能有为什么啊,我妈以前下乡时听当地算命的偷偷说的,一楼刻鲤鱼,扶手上多画水波浪涛,二楼再弄一个龙头,代表着鲤鱼跃龙门,尤其家中有做官的,最是恰当。回来,她就非要我也弄一个……你说我这工作,哪能到处去宣传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怎么了?有人来查了?还是不喜欢?不喜欢的话明天请人来重新装修吧。”
他说完,看着几个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不由醒悟过来:“不是吧,就为这楼梯,你们刚刚才吵的那么厉害?”
蒋建国无奈苦笑:“明霞,咱们的事,你又何必扯上那么多人呢。不喜欢你直接叫人来拆吧,咱们一起这么多年了,那件事,我还是希望你能慎重考虑一下。”
他说完,温文尔雅的对大家抱歉道:“今天有点忙,不好意思,邵丹,你跟同学一起好好陪陪你姑姑,我先去书房了。”
陆明霞正准备说话,何青一把拉住她的手掌,对她摇了摇头。
陆明霞收回即将踏出的脚步,深深呼吸了一下。
这边,老太太看她们几人偃旗息鼓了,这才直起身子,不屑的冷吭一声,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这头,何青带着陆明霞姑侄俩回了邵丹的卧室。
何青沉着脸,对陆明霞说:“小姑姑,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陆明霞脸上半点神色也没有,她眼神定定看着何青放在一侧的手,仿佛这样,就能跟自己的孩儿多接近一点。
她脸色暗黄,嘴唇苍白,说话半丝力气也没有:“我早有心理准备了。从我的孩子为了我不愿意投胎开始。”
何青看她这样子,咬咬牙,跟陆邵丹商量着:“邵丹,今晚咱们留在这里,我要最后验证一下心中的猜测。还有,这个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你看要不要通知家里人?”
陆邵丹咬咬牙,苍白着精致的脸蛋,眼神中透露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她看着何青,问道:“那如果没有别人,他们有什么动作的话,阿青你能搞定吗?”
何青点点头:“可以。之前不动作,是考虑到你姑姑的心情,还有你们的亲戚关系。但是今晚我的想法如果得到确认,那么,无论如何,这样的亲戚,你和你姑姑都要做个决断了。”
中山之狼,不可为伍!
陆邵丹立刻点头:“那行,今晚没有别人,全靠你了阿青。”
何青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陆明霞和蒋建国提出离婚有两天了,分居也是必然。当天夜里,她顺理成章的和陆邵丹何青睡在一起了。
两米的大床,三个身材标准的人睡在上面,还很有空余。
她们没有开灯,黑夜里,只有何青掌心里发出的朦胧白光。
陆明霞几近狂热的看向自己的孩子,目不转睛。连陆邵丹,也是第一次见到何青这样的手段,同样满是惊奇。
五个光球今天不停的在吸收灵气,此时又恢复了一点活力。他们如同顽皮的小孩儿,在三人中间蹦蹦跳跳,来回穿梭。一会儿钻到陆邵丹发间,一会出现在何青后背,又或者悄悄呆在陆明霞头顶,几人如同陪小孩儿做游戏,故意装作笨拙的样子,来来回回互相嬉闹。
夜风中,嘻嘻哈哈的笑声传出老远。
房门外,暗沉沉的人影轻飘飘的走远,对一直守在房间的老太太摇了摇头:“放心,没怎么察觉,这会儿心情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