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何青这样说,何老大不由有些讪讪。
事到如今,他当然知道何青说的应该都是真的。
人家一个小姑娘,好心好意提前提醒了,偏偏他们几个舍不得那滔天巨利,硬是不当回事,还以为人家不怀好意。如今自食恶果,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却又冲上来想找人家小姑娘的麻烦……就是往常在城里混,到处用一些下作手段捞钱的时候,也没骗过这样的小姑娘啊……
此时他站在那里,感受着何青是笑非笑的眼神,一张老脸不由有些发烫。
不过到底是社会上混的人,别的不多说,眼皮还是顶厚的。而当务之急,还是正在痛苦边缘挣扎的老二,于是他不由抬起头来。
因为对面前看不清的屏障还心有余悸,何老大此时并不敢擅动,只是一张满是沟壑的老脸殷殷切切地看着何青,唯恐她临时改了主意。
何青既然想要他们的东西,自然不会轻易改变主意,只是这火车上人来人往,未免还是太嘈杂了一些,她的一些小手段纵然可以遮掩住一时,但时间一久,目标范围太大的话,也是有些吃力的。
此时此刻,她不由怀念起许久不见的林临了!那熊孩子虽然别的术法什么的都只学了个皮毛,但他天赋十分特殊,还生来就带有奇特的能力,可以短暂压制空间和时间带给人的概念,比如何青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整栋楼里的住户都被困在夜里,他没办完事,天就不会亮!只要他想,周围的所有人都会忽略他的异常。如果有他在身边,此时遮天蔽日,悄无声息地将这兄弟几个处理好,根本不会有人能够察觉,凭白能为何青省下不少力气。
但这也只是想想而已。
自从林老头死后,林临一人独撑家业,跟何青已经很久都没碰过面了。而且顶头没有压制他的人,在何青面前倒还好,一旦脱离了她身边,他的脾气立刻变得孤僻又阴沉,虽然没有伤天害理,与人交流也还算正常,但真正的行事作风却十分狠辣不留情面,绝不是普通人能干出来的。
都在一个学校,林临样貌又不差,言行举止自然小受关注,何青只是看破没说破罢了。毕竟,堵不如疏,她管得了一时,管不住一世,只能尽力让他避免碰到这些事罢了。
像今天这种事,哪怕他此时正在身边,何青也绝不会让他沾手,唯恐那些微的阴气影响到了他的心性,让他越来越极端。
事到如今,既无人可以依靠,那只好靠自己啦,反正她这么多年,都只是靠自己,感觉还更自在呢!
何青对老头儿点点头,微微向前迈出一步。
而在何老大眼中,刚刚对他来说坚硬的如同一堵墙的屏障,竟对何青没有丝毫的阻碍。
他面前无形无质的空气突然漾起一层竖起的波纹,如同电影里穿墙术那种特效一样,让他亲眼见证着何青从那头轻松的穿越到这头,那种轻松又随意,仿佛他刚刚费尽全身力气也不得过的情景都只是幻觉。
空气中细微的波纹一闪而逝,何青终于在此刻,让多年闯荡的老头心悦诚服。
他立刻侧身避过,明明年龄都已经足够做何青的父亲了,此刻却低眉顺眼的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十分客气。
当然,走在背后,他也更能清楚的看到何青的手段。
只见面前普普通通的女孩,细白的双手自然下垂,在身体左右两侧各捏一副莲花印。食指微翘,姿态曼妙,说不出的意味蕴含其中。
在宽大的羽绒服衣袖的遮掩下,她灵活的手腕微微转动着,以各种奇怪的角度,挑动起空气中一抹又一抹的淡金色光芒来。丝丝缕缕,如同蝌蚪游在水中。
因为幅度实在太小,那金色光芒又在飞往半空中时就一闪而逝,渐渐化成半透明色,只能略微看出一点点轮廓来,因此周围没有一个人能够察觉出这异样。
然而何老大内心的震惊,却更加深重了。
在他的眼中,何青每向前走过一步,两只手就施展出一个奇特又神秘的姿势来。而在两人的身周,一丝丝一缕缕金色光芒慢慢升起,如同细线一般,颜色由浅金到半透明。丝丝缕缕萦绕在在座的每一位乘客耳畔。
从前车厢到后车厢这短短一截距离,经过的每一位乘客,都不由自主神色恍惚地转过头去,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再没有人扒着后座,好奇的向老二躺倒的地方看过去。
而随着何青越来越接近躺倒的何老二,她手中的莲花印也捏得越来越频繁,五指相交的幅度也越来越快!
很快,在她接近围拢着的人群当中时,两只掌心中各自迸发出一团灿烂的金光来。
这一团金光如同鳞爪四射的龙爪菊,又如同一朵璀璨层叠的莲花,由她双掌慢慢托起,让这围拢着两三层的乘客不由自主的转过头来,纷纷看向了半空中。
随后,她手掌一震。
只见那两团金色花朵立刻迸发四散,丝丝缕缕的金色细线又一次绕到每一位乘客耳边。他们神情恍惚,无声无息的慢慢散开,依次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去,连带着留在原地观察的一位乘警,也恍恍惚惚地靠在门边,动也不动。
何老大眼神惊异的看着这神奇的景象,他的目光在每个人耳边逐渐变得透明的细线处来回游移。更是惊讶地发现:有一缕颇为粗壮的金色光芒,竟从播放器中钻了进去。就在它钻进去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广播的内容立刻变化,由一开始的紧急寻找医师,变成漫不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