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笔落笔,徐北游把信收起后,将手中的酒往地上倾倒半数,道:“师父,这酒敬你的在天之灵,若是没有你,绝不会有我徐北游的今日,我从小就不是爱说大话的人,我既然发誓要重振剑宗,那就绝不会食言,一甲子六十年,给我一甲子的时间,我给您一个当年剑宗。”
徐北游又将酒倒出少许,“赤丙,这酒敬你,你我无仇无怨,只是时势使然,不过也正是有了你这块足够分量的踏脚石,我才能走得更高,现在你被我割下了头颅,那么我便敬你一杯酒,一路走好。”
徐北游将坛中最后一点残酒全部倾倒出来,醉意醺然道:“这酒,敬你,萧知南,是你让我知道了外面的世界有多大,也是你让我知道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原来可以这么大,还是你让我知道了天底下还有让我如此心动的女子。”
“师父总说我是第一流的心性,可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才是第一流的心性,我就是个普通人,跌倒了会疼,亲人走了会哭,无人可言会苦,骤然富贵会笑,如果不是你们,我也许会在丹霞寨里聊度余生,终是一辈子寂寂无闻。此间的幸与不幸,不是天意,而是我的选择。”
徐北游絮絮叨叨地自说自话。
最后酒意和乏意一起涌来,徐北游彻底醉倒在书案上。
迷迷糊糊地失去意识之前,徐北游仍旧是在喃喃自语,“我本西北一布衣,不求闻达于天下,只求苟且安度余生,幸赖师父慧眼大恩,不以我卑鄙,先后授剑传道于我,教我当世之事,由是感激,遂以师父之志为己志,仗剑立世,只求重振宗门。”
“后值师父仙逝,受任于倾覆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尔来有年矣。”